第十章 皇恩[第1页/共2页]

待如蘅回了坐位，台上已是咿呀唱到了《长生殿》中的《埋玉》一出，只见台上仓促逃窜却犹带龙仪的“唐明皇”苦楚凉哭道：“妃子说那边话！你若捐生，朕虽有九重之尊，四海之富，要他则甚！宁肯国破家亡，决不肯抛舍你也！”

说话间，崔氏便已察了眼色，仓猝派了锦衾去探听，本身则仓猝忙同薛氏过了隔间，往老太太这边来。

可她佟家兢兢业业了一辈又一辈，倒是白白算计在了他齐祯手中。佟如蘅愤然的身子也微微颤抖，眼中不由生出了阴冷的恨意。

佟母看了忍俊不由，食指轻戳了一下如蘅额头道：“小人精儿，老祖宗还能骗你了。”

别人看的皆是手中揪着帕子，捂着胸口，犹带哭咽。而这统统看在如蘅眼里，倒是轻哧一声。

两个小娘子相互插科讥笑几句，方才的事便如案上的灰，悄悄一拭而去。

一句话哄得佟母笑得合不拢嘴，身边儿的一世人更加拥戴热烈起来。

佟母轻拍着怀中的小人儿，呢喃自语，身边儿的人虽听不到，可埋在佟母怀中的如蘅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佟如芜俄然拿绢子抹着泪转过来同如蘅哽咽，却不测埠瞧见了如蘅眼中的彻骨的恨意，不由惊得一个冷颤，愣生生痴在那儿。

如蘅顿时咧嘴一笑，腻歪歪地钻进佟母怀里，佟母心疼地揽着如蘅，内心没出处的想到：这大略就是嫡亲之乐，绕膝之福吧。

如蘅紧紧攥动手中的帕子，心中固然疼，倒是流不出一滴泪来，她佟如蘅何尝不是齐祯逼死的阿谁可悲之人？不幸她佟家满门都陪了葬，杨贵妃家属口蜜腹剑，擅政弄权，才落得如此境地。

“她”天然说的是母亲，如蘅犹自牵起一抹笑意，老祖宗是靖国府幕后真正的掌舵人，有着绝对的权威和威仪，就是佟维信也不敢等闲违逆，只要老祖宗念着母亲的好，就断没有她秋姨娘翻出风波的那一天，当代还想麻雀攀枝头，就看她另有没有这个本领。

“蘅儿，你说贵妃死了，那唐明皇形单影只，该多悲伤。”

本来是姑母派人犒赏东西，如蘅感遭到佟母身子一松，一世人顿时心神安宁，佟母眉眼带喜道：“好，好，去吧。”

锦衾退到一边儿，如蘅同崔氏一起扶了佟母坐下，房里顷刻响起了崔氏的笑意：“定是我们的娘娘瞧着团聚日，驰念起了老祖宗，这才恩赏下来的，我们都是借了老祖宗的光。”

古来帝王多薄情，明显是重江山的冷心人，却在世人面前做足了密意模样，赚尽名声，得尽民气。唐明皇与石崇那面暖心冷的薄**有何分歧，石崇一句“我因你而开罪。”世人瞧着是绿珠凄但是殉情，这又岂不是石崇用情去逼绿珠死？

佟母笑着拍了拍如蘅道：“你莫管这些劳什子，身边儿婆子媳妇站了一堆，倒叫你来姑息我。”

如蘅笑着道：“孙儿奉养老祖宗原是应当的，如蘅就该像母亲和二婶，常日里在老祖宗身边儿侍立着，老祖宗为府里劳累了半辈子，现在是享儿孙福的时候，父亲和二叔公事缠身，古来忠孝难分身，如蘅和芜姐姐另有其他姐妹就该替着父亲他们膝前尽孝才是，如此才气让老祖宗纳福，也让父亲和二叔放心朝堂。”

如蘅赶紧上前同一样惶然不定的崔氏扶着佟母，锦衾笑着道：“传闻是中宫皇后娘娘遣了身边儿的崔恩崔公公来，仿佛是娘娘赏了很多东西下来，一会儿便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