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听戏[第1页/共4页]

而许先生许临翳，性子温然澹泊，才学实足，虽是文人，毫无陈腐陈腐之气，胸中自有经略，就是佟维信也无不为笼得许先生而自大。只是许先生不肯应靖国公的保举，临朝入仕，只做了教书教员。

说着便捡了两出梨园新排的戏本子，然后递给中间小几上的如蘅笑道：“你们姐儿也点两出喜好的。”

如蘅笑着道：“姐姐们是老太太身边儿最对劲心疼的人物，与我们姐儿几个是一样的，如姐姐说就生分了。”

“蘅儿说的是，摆布有我们，你们固然去就是。”佟如芜也凑了上来笑着。

宿世里，大哥能一步步走到朝之重臣的位置，背后的许先生功绩极高，就如诸葛于西蜀，吴用于梁山，许先生就是大哥的“卧龙凤雏”，没有许先生，或许就没有宿世的“佟半朝”。

“瞧瞧！瞧瞧！她才多大啊，就在我这老婆子面前称老，也不怕闪了舌头。”佟母指着秋娘笑骂道。

顿时笑声更甚，佟如芜直让身边的奶娘云嬷嬷替她摸肚子缓气儿。

只见锦娘半点没小女儿的娇羞神态，反倒是笑着接声道：“太太们也忒偏袒了，怎地就是我拐了他？竟不是他拐了我？”

“传闻府里的伶官儿前些日子排了好多新戏本，早就想看了，今儿可算是能一饱眼福了。”佟如芜笑着一边儿剥着松子儿，一边儿凑到如蘅的耳边道。

如蘅灵巧的接过戏本子，也不做多想，只笑着点了佟母常日里喜好的《西纪行》、《打金枝》这些个热烈戏，如此佟母瞧着如蘅更是打心眼里心疼爱好。

“好女人，好久不见，竟又长高了些，眉眼愈发的长开了，太太真真儿是好福分。”

“老太太您瞧瞧，这可不是掉钱眼出不来的。”锦娘在佟母身边指着崔氏笑道。

锦娘笑着做了个福，只见她身穿水红撒花袄，内里披着荷花式云缎刻丝披肩，抬开端时，一对儿酒涡浅印，眼波流转，谈笑晏晏间，最是风情。

如蘅笑着歪在佟母怀里，细细地打量面前的锦娘，在如蘅宿世的影象中，锦娘是个涓滴没有骄贵造作的奇女子，畴前锦娘一曲《红拂记》名动都城，姿容身材数佼佼者，举手颦眉间不知得了多少贵世公子的心，“五陵幼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大略就是那般了。

椅子边摆一张黄梨木雕斑纹方桌，并着四张紫檀梅花式小凳，恰是佟如筠，佟如铮，佟如珣，佟如璟的位置。前面的方桌椅凳，则坐满了佟府的一众子侄。

崔氏虽在隔间，却都看在眼里，嘴角不由扬起笑意。东西两府都晓得，花袭是老太太身边儿最对劲的丫头，打小就在老太太身边儿服侍，是老太太的左膀右臂，一日也缺不得的，比起来与端庄主子没个不同。

“哎哟喂！老祖宗，连你如来佛的手心都攥不住她，我们这些小妖小怪的可如何得了。”锦娘一番话逗得佟母笑得搂了如蘅歪在榻上，就是崔氏也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如蘅想到此，内心只感觉揪着般疼，恍若间看到了面前的斑斓朱阁尽坍塌，珠翠玉器付之一炬，而面前的熟谙笑容都变成了惨厉的哭喊，血光四溅，了无声气。

佟如芜常日虽直咧，到底是小女儿情深，挑了出《游园》、《长生殿》，崔氏和薛氏合点了一出，锦娘便接了本子下去。

佟母笑着对劲的点头道：“他们既是不弃嫌我这个老婆子，我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