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虚实 2[第2页/共4页]

邓舍一笑，却不作答，只问：“天亮攻城，那个愿做前锋？”

“佛家奴一日三惊，城头守军，昨夜增至四千。”

大宁的元军才经惨败，军心摆荡，倘若自觉出城突围，万一中伏，结果不堪假想。世家宝心想：“即便突围，也不在本日，红贼才来，锋芒正盛。过些天，待其疲了，我军养精蓄锐，然火线可徐图良策。”

他的顾虑不无事理。

这一种感受，既亢奋，又有对未知的惊骇。

日头点点降低。

邓舍哈哈大笑，转马向前。

他以为邓舍的计谋定为先易后难，先取大宁，然后北上，再打惠和、武平。只是佛家奴官职比他高，是他的长官，他的不满只要压在心中。正如他的判定，双城军摸索着攻了两番，没有强攻，太阳方才落下，即鸣金出兵。

“将军请入城。”

邓舍一起行来，逢有元军哨探，无不擒斩，碰到元军溃卒，尽数掩杀。

乌黑的门洞中，刘杨看到一抹寒光，一闪而逝。冰冷的晨风卷起地上的灰尘，掠过他的梢。万籁俱寂，他恍忽看到，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起，姿式曼妙，好似春日的胡蝶，姗姗飞舞。

刘杨叫道：“城头将军那里去？快给俺开了城门，俺要求见大人。唇亡齿寒的事理，你不知，大人不会不知。”他神情悲忿，喊叫不止，身后溃卒一起鼓噪，纷繁喊道：“快快开了城门！”

听他提起惠和，那元将道：“惠和信上讲，以为邓贼明攻大宁，实图惠和。清楚怯敌如虎！邓贼两万余马队尽在我处，他有甚么本事再去打惠和？大人，何不再修书一封，将各种景象说与惠和晓得，若能得其来救兵，解我城围，甚而破贼不是难事。”

双城巡弋现了他们，飞骑报与邓舍，请命要不要拿下。邓舍道：“数骑潜行，定为大宁信使，见我北门人众，故出西门，绕东而行。遣几小我紧紧跟着，他若折而往北去惠和，就不必擒拿。他若不去惠和，当场斩杀。”

城头，那文官二度催促：“城门已开，将军请进。”

“这才凌晨，怎生设伏？待大营初立，与世家宝交一次手，然后早晨再说不迟。”

过了兴中州，就走完了一半路程。

……

世家宝点头称是，对佛家奴的多疑，他也有些不觉得然。

迎着阳光，大家热血冲头。佟生养一马抢先，卷袭奔驰，他搂着马脖子，侧身缩腰，奔驰中使出个镫里藏身，随即翻身而起，张弓射箭，正中数十步外一株小树，射断了两根相连的树枝。

那文官点了点头，笑道：“柳万户实无痔疮，本官用心诈你也。……来人，开城门，请马将军入城。”趁开城门的空儿，他问道，“红贼围了兴中州？人马多少？带军者何人？城，守得住么？”

大宁，夏商时冀州地，周为幽州地，战国属燕，秦属辽西。自秦汉以上，皆为中原地，而自宋已降，悉委胡虏。大好河川，绚丽江山，我中华之门庭，我中原之藩垣，而竟染膻腥四百年，四百年汉人衣冠不见。

“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