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虚实 2[第1页/共4页]

大宁城头，军旗林立，跨刀提枪的士卒来回巡查。

大宁的元军才经惨败，军心摆荡，倘若自觉出城突围，万一中伏，结果不堪假想。世家宝心想：“即便突围，也不在本日，红贼才来，锋芒正盛。过些天，待其疲了，我军养精蓄锐，然火线可徐图良策。”

向前一步，存亡难测。

当此景象，世人无不心动神驰，齐声大喊：“愿为大将军之引答！愿为大将之斜烈！”斜烈，刃的意义。

“这才凌晨，怎生设伏？待大营初立，与世家宝交一次手，然后早晨再说不迟。”

“大将军，惠和探马来报。”

佟生养收起弓矢，奔到邓舍骑侧，一手勒马，抽刀向下，随即击打盔甲，口中叫道：“女真人的莫尔赓额，俺愿做兄长的引答。”莫尔赓额，女实话中神箭手的意义；引答，女实话中犬的意义。

城门后，震天动地一声喊，拥出无数人马，枪戈敞亮，箭矢如蝗。刘杨见机得快，呼吸间逃出里许，遥遥闻声城头笑声，那文官大声说道：“马将军好走，恕不远送。转告小邓，柳万户没痔疮，却早死在了义州，本官一清二楚。”

城头火炮声响，箭雨顿下。

夜色将尽，拂晓日出。 ≧ ≦

乌黑的门洞中，刘杨看到一抹寒光，一闪而逝。冰冷的晨风卷起地上的灰尘，掠过他的梢。万籁俱寂，他恍忽看到，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起，姿式曼妙，好似春日的胡蝶，姗姗飞舞。

路边枯草秃树，远处结冰的河道闪闪光。寒冬的氛围冻僵了红旗，为了保暖，士卒们将弓矢插入弓囊。地盘冻得结健结实，数万骏马奔腾其上，即使马蹄上包裹有布，声音仍然传出甚远。

随行一个百户低声言道：“将军，进，还是不进？”又有人道：“他既开了，为何不进？且先夺了城门，俺打马归去，报知大将军，一并雄师过来，既然弄假成真，干脆一股脑儿，尽杀了城中的鞑子。”

……

邓舍一笑，却不作答，只问：“天亮攻城，那个愿做前锋？”

次日中午，邓舍留下了两千人马，驻扎四周山脚，安营扎寨，以防兴中州诸将以及周边青军抄厥后路。当晚歇息半夜，又一个凌晨来到，雄师前行，停在大宁城外二十里，刘杨引五百军马，丢盔卸甲、背叛靡旗，扮作溃卒，径去城门。

黄叶必为汇集而来枯枝上带有的，好端端，枯枝为何堆积门后？……他马刺踢马，反手拔刀，拽起缰绳，声嘶力竭：“门后有伏！鞑子要放火，撤。”

“佛家奴一日三惊，城头守军，昨夜增至四千。”

听他提起惠和，那元将道：“惠和信上讲，以为邓贼明攻大宁，实图惠和。清楚怯敌如虎！邓贼两万余马队尽在我处，他有甚么本事再去打惠和？大人，何不再修书一封，将各种景象说与惠和晓得，若能得其来救兵，解我城围，甚而破贼不是难事。”

兴中州如临大敌，临时停止了内哄，他们人马未几，没胆量出来阻截，逻骑四出，仅仅加强了防备。邓舍为了制止刺激到他们，命令远远绕过。改而向南，于三十里外横过大凌河。

迎着阳光，大家热血冲头。佟生养一马抢先，卷袭奔驰，他搂着马脖子，侧身缩腰，奔驰中使出个镫里藏身，随即翻身而起，张弓射箭，正中数十步外一株小树，射断了两根相连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