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三朝[第3页/共6页]

不过，得意之余，他却也不免心疼。海东五衙的精卒就那么几万人，还都是历经了多年血战方才磨砺出来的。阵亡一个，就少一个。他沉吟半晌，回手札一封，遣人快马送去火线。在手札中，他明白指出：“要体恤士卒，能智取，便不要强攻。”并在信末，专写了一句话给潘贤二看：“十年磨剑，今试霜刃。吾闻之，‘自古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潘君勉之！”

邓舍也不留他，笑眯眯，看他远去，叮咛时三千，说道：“前几天，姚平章不是给我送来了几个南韩女子？选两个边幅出众、多才多艺的，给刘大人送去。并叫河光秀从府库中，挑些贵重的珠宝玩意儿，也给刘大人送去，请他笑纳。”河光秀来了益都后，邓舍给他加了个差事，把守王祺之余，连带益都燕王府的府库，也交给他把守了。时三千接令而去。

这些谏言，却就是邓舍制造言论的第二步，由通政司卖力。挑选了一些可靠、能信赖的臣子并及处所上的士子，表示他们上书劝谏。外有浙西使者驰驱，内有海东臣、民反对，如此，互为应和。给刘十九形成压力，迫使其窜改态度，终究不得不站在海东的这一边，帮海东向安丰解释。

这叫“一手硬、一手软”。保密的究竟已经形成，刘十九无计何如。再送去些贿赂，消消他的肝火。双管齐下，不怕他不窜改态度。

听了随向来报，邓舍微微一笑，说道：“固然我很忙，但是刘大人来，不成不见。快快请他入内。”

浙西使者对峙，固请邓舍给个精确的答复。

海东既已然展开守势，火线大营里的军报便如潮流也似，一拨又一拨地送回益都。多的时候，一天就能有十几封；少的时候，也不下五六封。

边儿上一个侍从接口说道：“好叫主公得知，浙西等地邻我益都，便在我益都城中，多有他们的暗线。”冲刘十九行个礼，接着说道，“刘大人今来益都，侍从甚多。人多口杂，或许是谁不经意露了口风，被浙西的暗线得知，又是以传入了浙西使者的耳中，却也是有些能够的。”

“我还没有决定。以大人觉得呢？可否按此？”

这使者既然抱了这个动机，想着要效仿方从哲，一来可在海东立名；二则能够归去处张士诚请功，天然非常主动。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攥了拳头，站在邓舍的面前，瞋目而视。连连悔怨不迭，想道：“一时不察，到底中了你的奸计！”

侍从大声念诵，这第二份还没念完，刘十九便将之打断，说道：“殿下，你拿出这些谏言，让俺来听，是何企图？”

“便在东坊酒楼。听楼上酒客提及。动静来源有二。有的说，是从贵国的刘十九刘大人侍从处传闻到的。又有的说，倒是在益都至棣州间，占有稀有股盗匪，便在数日前，此中有一股劫道，得来了一封手札。”

“不管真伪，以臣之见，现下的当务之急有二。其一，着令有司，严查传言来源，务需求将漫衍传言之人缉拿归案，并明正典刑，以示此为谎言。其二，应立即召见浙西来使，明言相告，此非为实，以释其疑。”

刘十九大怒，说道：“岂有此理！”邓舍这一手，清楚是把任务又推到了他的身上。大要上肝火冲冲，内心中，他实在却也颇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