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前奏[第2页/共4页]

邓舍病后第六日，遣罗国器往去海边，检阅海军。有地主之谊的益都，遣派田家烈随行而往，带锦缎、钱钞无数，以备犒赏所用。

阴暗的房间里，窗帘紧紧拉住，透射出去的日光，在罗国器等人的脸上、身上洒出班驳的影痕。邓舍半卧床上，凝神静思，忽闻声潘贤二道：“臣有一计。”室内十数人，齐刷刷转目去看，见他的目光，闪动不定。

王士诚听了，会有何反应？

……

“计将安出？”

气候酷热，王士诚召的又急，田家烈前襟略微松开，有些衣冠不整。他满头大汗，单独一人，呆呆地在室内站了会儿，喃喃说道：“熙攘来往，皆为利故。人间乱世，未闻有急公好义如此者！怪哉，却也蹊跷。”

“你如何晓得的？”鞠胜微微惊奇。

“闭门不出。”

“叫咱做，咱便去做就是。燕王高瞻远瞩，他的企图，吾也不太清楚。这也不是我们能够猜度的。且待今后，必能晓得。”

“昨日王士诚夜宴益都群臣，作剑舞，名《合座灭倭势》。”颜之希约见鞠胜，两人密室对谈。

掀起对王士诚奖饰的益都言论，本即为压服王士诚出军的前奏。此之谓：“先骄其志，后动其意。”潘贤二的战略是：借言论的鞭策，一石二鸟，先使得田家烈莫名其妙，然后由刘杨出面，提出“大胜以后，不成没有阅师。海东海军久慕王士诚威名，但愿王士诚能拨冗，与邓舍一道，亲赴海边参与检阅”。

王士诚恳情好，人一表情好，就轻易谅解别人，涓滴不觉得怪。

……

田家烈凝神静思。室阁房外，一时悄悄无声。室外艳阳高照，碧空无云，唯有三两落叶，跟着轻风，飘入其内，袅袅纷飞，仿佛碧蝴，或落在他短小的影子上，或落在桌椅长长的影子上。

或许邓舍的本意是加强对他的节制，但就颜之希而言，他归正断念塌地投奔邓舍了，对此也并不在乎。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更开足马力，见过鞠胜，随后驰驱城内，又接着见了国用安等人。

“我自有动静来源。以柔，我们的机遇来了！”

……

统统的人，有些是用心，有些是受了指导，总之，他们仿佛全数健忘了，真正剿除倭寇的到底是谁。

王士诚的书房内，两边墙壁上别离挂着两幅字。他的视野无认识地从上边划过，见左边上写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高低而求索。”右边上写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两句皆出自《离骚》，田家烈每公事之余，好读屈原，这两幅字本就皆出自他手。

他欢乐无穷，志对劲满，掣剑傲视。

“田家烈，士诚谋主也。有他掣肘，事或难为。”

“田丰那边的动静很快就会来到，若田丰同意，那么脱手的时候便迫在眉睫。看来得想个别例，把他这块绊脚石搬走了。”

斗转星移，漫天星光闪动。

固然邓舍前日派人与他传话，说因随局势的展窜改，起初告之他的行动打算或许会有窜改，但是不管如何，只要开端行动，胜利莫非还会远么？即便失利，对他来讲，也没甚么丧失。早在数日前，邓舍就通过干系，悄悄地把他的家眷、包含颜淑容在内，悉数转去了海东。

王士诚拗不过他的死力反对，对捕快衙门的变更权终究没有收回，但是峻厉警告了他：“燕王诚笃君子，不计酬谢的助我益都，值此功成之际，我益都毫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不然，传出去叫天下豪杰晓得，你我不为人子！你既然还是对燕王有狐疑，那么你能够接着去调查，但是，若被吾晓得，你做出甚么有损益都面子的事来，哼哼。好自为之！”丢下他不再理睬，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