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前奏[第1页/共4页]

他的视野因堕入深思而显得游离，往字上看了一看，随即转望室外，喃喃又反复一遍：“怪哉！却也蹊跷。”

掀起对王士诚奖饰的益都言论，本即为压服王士诚出军的前奏。此之谓：“先骄其志，后动其意。”潘贤二的战略是：借言论的鞭策，一石二鸟，先使得田家烈莫名其妙，然后由刘杨出面，提出“大胜以后，不成没有阅师。海东海军久慕王士诚威名，但愿王士诚能拨冗，与邓舍一道，亲赴海边参与检阅”。

“甚么机遇？”

……

“益都诸将有何反应？”

为减轻王士诚与田家烈的疑虑，邓舍病后第四天，在平壤海军翼元帅府的共同下，刘杨大败倭人。擒杀倭寇三百余，缉获大划子只近五十艘。漏网而逃者，只要倭人的三二划子。益都本地水域，为之一清。

有了“海东海军为助益都远道而来”这一句，他铁定不会不睬会，必定也会干脆与邓舍一样，派小我随行往去，代为检阅。按事理讲，他就算派人，百分百也会派个军中要员，续继祖的能够性最大，还是搬不走田家烈。

阴暗的房间里，窗帘紧紧拉住，透射出去的日光，在罗国器等人的脸上、身上洒出班驳的影痕。邓舍半卧床上，凝神静思，忽闻声潘贤二道：“臣有一计。”室内十数人，齐刷刷转目去看，见他的目光，闪动不定。

这已经不是田家烈第一次遭到如许的报酬了，便在前不久，王士诚就曾当着姬宗周的面，给过他近似的尴尬。室内的桌椅仍然拉出长长的影子，田家烈的身形亦仍然短小。但是，他看似却没把这尴尬放在心上，没有是以恼羞。

但是没干系，邓舍虽身在益都为客，说到检阅海军，他倒是当然的主。佟、杨、郭诸将，他一个不派。带来益都的臣子里，罗国器官职最高，邓舍就派他去。武将对武将，文臣对文臣。如此一来，王士诚会派谁随行，呼之欲出。

“闭门不出。”

邓舍有病不要紧，他亲身登门，把庆功宴购置的地点改在了迎宾馆，并把时候今后推迟了几天。用他的原话：“若无燕王之助，则无益都之宁。今为我益都，燕王竟染贵恙，吾深为不安。且待燕王病好，大宴庆功。”

鞠胜仍然不解，问道：“叫我们拍王士诚的马屁？燕王此令何意？”

每逢大胜，必有检阅，此为海东常例，益都也常常如此，这借口用的天衣无缝。王士诚很难找到回绝的推让。就王士诚的脾气来看，他也不会推让。但是，田家烈既然狐疑邓舍有诈，那么在他摸不清状况、疑云重重的环境下，闻讯后必定会出面禁止。禁止的启事不过乎“邓舍有病”，待邓舍病好后再说不晚。

……

“此吾随便而舞。以卿之见，当起何名？”

“剿倭功成，王有此舞。臣观大王此舞，闪转腾挪，飞越全场，起如雷霆怒，收如江海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臣不知别人，臣观罢以后，至今犹觉惊心动魄，诚昔日公孙大娘之《裴将军合座势》，重现本日者是也！请以《合座灭倭势》名之。”

邓舍病后第六日，遣罗国器往去海边，检阅海军。有地主之谊的益都，遣派田家烈随行而往，带锦缎、钱钞无数，以备犒赏所用。

“计将安出？”

气候酷热，王士诚召的又急，田家烈前襟略微松开，有些衣冠不整。他满头大汗，单独一人，呆呆地在室内站了会儿，喃喃说道：“熙攘来往，皆为利故。人间乱世，未闻有急公好义如此者！怪哉，却也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