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侍病(上)[第2页/共4页]
可惜他得的不是公子当年那样的时疫,沈府的仆人也甚为失职,不须我来为他擦拭满身。
那你手上的伤从何而来?我腹诽。
“可铠甲还是有效。”我说,“若非那身铠甲,昨夜公子恐怕要被贼人所伤。”
公子也不知听清未曾,少倾,伸开嘴。
当然,我自幼与耕户的孩童们玩在一处,那边长甚么样,我也不是不晓得。
公子淡淡道:“只怕并非如此。我去问过太医淳于启,他曾为圣上看诊,说他病倒前两个月便已有中风征象。然圣上讳疾,说太医误诊,不准别传。”
“别的事我不记得了。”他说,“我当时如何,你也未曾与我说过。”
你被我掠过的处所,比沈冲多很多。我心想。
我心中了然。太子不会活得太久,这是事前便已有所预感的事, 只是没想到, 后续来得如许快。
我想了想,浅笑,也不尽然。
公子目光深远:“此番宫变,那个获益最大便是谁。”
待得统统清算结束,我重新拧了一块巾帕,敷在沈冲的额头上。
我想起当时的事,不由莞尔。
我想了想, 怪不得淮阴侯府出了这般大事, 沈太后也不过派大长公主过来仓促看了看,本来宫中另有更次疼的事。
那药也是当真难喝,我喂了一点点,他就展开眼睛,眉头拧得纠结。
公子却更加猎奇:“那你方才还说我难,究竟难在那边?”
但说来奇特,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感觉格外动听。
“听闻圣上病倒, 乃是因为中毒。”我说。
我眼睛一亮:“果然?”
太子究竟是如何死的, 约莫无人晓得, 但皇后明显已经找到了替罪的人。谢蕴既然被定为弑君,那么对谢氏脱手便是迟早之事。
我只得将巾帕放下,眼巴巴地盯着他健壮的胸口,未几,视野被仆人繁忙的身影挡住,心中长叹。
只是昏畴昔,幸亏。
“你……做甚……”他说。
公子能说出这般话,足见他对我的脾气也已经摸透了三分。
“我的模样比逸之还差么?”公子问。
至于公子刚才问的,我如何给他擦身的事,我当然也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我擦到他到了腰下,有些犯难。
这是祖父归天以来,我听到的独一一句嘉奖。
“公子还记得?”夜里有些凉,我将一只隐枕拿过来,垫在小几上,让本身靠得舒畅一点。
“公子当时难奉养多了。”我说。
“云霓生。”我说。
公子暴露一丝嘲笑。
“哦?”公子很有兴趣,“那边不尽然?”
我点头, 道:“记得。”
我惊奇不已。
许是我的行动太卤莽,公子醒过来。
“太后犒赏,天然甚么都是好的。”我说,“那事我现在想着仍后怕,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不必强求。”
我问:“此乃圣上之意?”
室中一时温馨。话说到这里,已是心照不宣,不必挑明。
“昨夜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我又问:“可曾查清?”
“我当时病得只剩一把骨头,有甚难处。”说罢,却瞅我一眼,“你当时,每日也像他们这般为我擦身?”
别人如其名,我向来没见过哪个男人生得如此白净。即便病得不成模样,形销骨立,看上去仍然赏心好看。我给他擦洗的时候,行动都不由地放得轻柔些,不忍心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