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解危（下）[第3页/共3页]

惠风规复奕奕神采，点头：“你放心。”她说罢，将药方收在袖中，仓促而去。

公子唇角浮起一抹调侃：“可太子薨了，他成了弑君之人。”

看着他的身影消逝在门外, 我舒了一口气。好说歹说把公子劝走，现在, 房中只剩下我和沈冲, 机会终究到了。

公子看着沈冲，低低道：“他会醒来么？”

这屋里只要公子想到了此事，我心中一暖。

“是说……他杀了太子？”

公子道：“我记得我当时病重，你给我的药，也是这位太上道君所赐？”

我说：“你想救表公子么？”

我说：“你去把药备齐，拿来给我，越快越好。”

我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我还是寂然之态，道：“太上道君有言，道表公子乃星君下凡，故而虽奴婢命理非表公子之属，亦赐下仙药。”

公子道：“你走了以后我才发觉。”

“公子安知这是小伤？”我说，“若那些在刀口上涂了毒呢？就算不涂毒，我传闻有些阴损的刺客喜好涂些粪尿或者戳过疫疾尸首之类的，可使得被脏刃所伤的创口耐久不愈，化脓腐臭，轻则手足不保，重则浑身烂疮而暴亡……”

“当时，我多久好转？”

公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恰是。”我说。

我晓得事到现在，他们已是无路可选。阿谁狗屁方士就是个游走骗钱的，他们想找也一时找不到。想走这玄乎的门路，也只要效我一试。

我神采严厉，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

当然，我在沈延面前那般吃力地说道，实在不过是为了万一沈冲不测，我不至于受见怪。而万一沈延回过了味来，要拿我，却也无妨。祖父的书我已经寻了返来，手里也有了大长公主的金子，一旦堕入险境，我可马上逃脱，无牵无挂。

我皱了皱眉。那伤倒是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却划了半指长，还未结痂，教人看了心惊。且伤口靠近手腕，垂下衣袖时难以教人发觉。“公子昨夜怎不与我说？”我问。

抬开端，正赶上公子的目光。他谛视着我，与我离得很近，倚在凭几上，很有几分慵懒之态。

这我非常信赖，他不但救过我和曹叔, 也直接救过公子, 以是我想, 沈冲也可一试。

“好了。”我说。

“无事。”公子却把手抽开。

惠风忙捂住嘴。

他穿戴一身便袍，如在家中般无甚讲究。

祖父说过大家分歧，世上绝无大家可治的灵药。当年他能把曹叔救活，也乃是曹叔真的命大。只是现在既然太医也没法，我也便只要死马当活马医。

他四下里看了看，将墙边的一张榻抬起，放到沈冲的近前，又令仆人给他取褥子来，在榻上坐下。

待得闲杂人等都走开，我终究松一口气，用心顾问沈冲。

待得弄完，我又看了看，感觉无妨了，方将他的手放下。

我将祖父疗伤的药方抄下以后, 把惠风找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