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晏驾（上）[第1页/共3页]

“故而趁着这些光阴，夫人可多做筹办。”阿香持续道，“将来回到了那边，见到舅姑和亲戚，如何说话如何相处，都须得考虑。”

“可不止。”柏隆很有些高傲，“夫人莫看大将军年青，交战可甚是得力，待我等弟兄也好。很多北军的弟兄提及交战就只服他。就算桓公子卸了任，现在在营中提及大将军，指的也还是他。”

我说：“他有事，归去了。”

因得公子本日就要赶往钱唐, 柏隆已经备好了车马，直接将他送往海盐城外的渡口乘船。

终究，还是他来亲了我，而我严峻得像个全然未曾见过世面的傻瓜。

我抬头望向天空, 深呼吸一口气。

“那便对了。”阿香语重心长，“夫人，这人间的男人多是脸面大过天的，但看那些闹得分家的伉俪，有几个丈夫会登门来乞降？遑论似主公这般，还苦寻夫人三年，千里而来。我看主公就算只待了不到两日，夫人得知了他的情意，也是值了。现在主公虽分开，定然还会再返来，到当时，说不定就是带着仆婢而来，风风景光地将夫人接归去。”

柏隆一愣。

四月己酉，他在太极宫中驾崩，时年五十多岁，葬雒陵，庙号世祖。驾崩是日，皇太子即位，大赦天下，改元为永宁。追谥先帝为文天子，尊生母沈氏为皇太后，立妃周氏为皇后。

“夫人，主公呢？”阿香问道。

阿香目光微亮：“但是主公之事？”

我不想与他们解释太多，道：“他此番过来本是看看我，家中那边另有要事。县长亲身备车，将他接走了。”

公子不过方才分开, 我便已经万分思念。将来，我大抵味像一个嫁给了行商的怨妇，每日站在城头盼着丈夫回家，望穿秋水。

为了下一次见面，我须很多多筹办。起码，要把那本香闺十八术背下来，然后塞到灶里烧了……

至于启事，天然与新帝仰仗沈氏不无关联。

“会稽国？”他笑笑，“夫人怎问起会稽国？”

我看着那门关上，心中想了想，感觉阿香说的话也有理。

“是啊，”阿香也道，“主公昨日才来，我等也未曾迎送。”

我听完了以后，不由沉吟。

“如有事，便让柏隆传话。”公子站在车前，又对我叮咛道。

此言正中苦衷，我长叹：“谁说不是。”

我看着柏隆，没有答话，一笑，道：“妾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县长。”

柏隆看着我，颇热忱，道：“夫人若想晓得大将军交战之事，鄙人可为夫人道来。”

新帝年初时方才得了一个儿子，是皇后周氏所育，继位以后，即立为皇太子。以温禹为太子太师，沈冲为太子太傅，王绪为太子太保。沈延为太尉，桓肃为司空，而公子则还是侍中。

阿香来了干劲：“我说主公怎走得这般仓猝，莫非是谯郡的舅姑来难堪？”

我点头，道：“此去雒阳路途仍悠远, 便是再快也不成数日回到，你切不用心急, 万事以安稳为首才是。”

当我赶着马车回到万安馆的时候，世人看到我，又看看空空如也的马车，皆暴露讶色。

动静传来时，世人大多震惊不已，除了服丧之事，又将天子畴前那中风病愈的那段古迹热议一番，感慨命数终偶然。

“鄙人当年在桓公子帐下用事，于鄙人而言，一日为长毕生为长，便是他换了别的官，他也是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