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私盐（上）[第2页/共4页]

“老三过奖。”我说，“不过只要些平常见地罢了。”

阿泰笑嘻嘻道：“我到客商商定之处，见无人，便想出城去，可城门又关了，我深思之下，便来了此处。”

“哦？”郭维双手抱胸，靠在我中间的墙上，谛视着我，“夫人这些平常见地，我倒是不会，若得了闲，教一教我如何？”

我仍笑着，不紧不慢道：“老三本身就是个买卖妙手，晓得的比我多多了，那里用得我来教。”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头微微俯着，谛视着我，目光带着些微的炽热，唇边勾着含笑。

“另有一事。”我说，“寒食前后那几日，我要回籍间去住，你辛苦些，万安馆一应之事，皆有你来掌管。如有人问起，便说我偶感风寒，养病去了。”

老钱惊奇不已。

“既如此，想来过两日我也不必再送鱼来了。”

我听到老钱的话, 愣了愣。

当朝如前朝之制, 盐铁归朝廷专卖，设司盐校尉专司盐务。这个官职虽不算很高, 却关乎民生，且是天下人都晓得的肥缺，非天子一等靠近的臣子不能任。

我心想，怪不得此人总能招惹女子，公然是个调情的里手。

“为何？”我问。

我看看他：“如何不假？”

再看郭维和阿泰二人，面上神采已是剧变。

“这万安馆当年境遇那个不知？那败家子将老父气死，整日游手好闲，万安馆在他手上破褴褛烂，卖也无人敢要。夫人接办之时，很多人还策画着夫人做不下去好低价盘了，不料两年畴昔，竟是风生水起。”

我也看着他，意味深长：“县长之事，方才老三也听到了。想来今后风声要变紧，老三再要行事，还请离万安馆远些。你我主顾一场，莫怪我未曾提示。”说罢，我不再与他多言，自如地转成分开。

沈氏支系未几，而桓氏与沈氏来往密切，以是对于沈钦此人，我仍然还记得。他确切是太后的族亲，跟沈冲的父亲淮阴侯沈延是族兄弟。不过畴前，他一向待在巨鹿故乡照看祖产，未曾入朝为官。我并非淮阴侯府的人，就算他曾经有几次入京，我也只是闻得其名，不知其人。

我问：“是郭老迈让他进城来的？”

郭维的目中闪过些亮光，笑意更是通俗。

我没答话, 沉吟半晌，对老钱道：“老钱，你去探听探听，那信赖司盐校尉的名讳。最好来源也问清楚，那里人，做过甚么官，出身如多么等，越详确越好。”

会这般巧么？我一时有些迟疑。

姓杨的亲戚，姓沈的都城高门……我立即就想到了淮阴侯府。

有人砰砰捶了几下门，喝道：“开门！我等奉司盐校尉之命缉捕盐匪，须入内查验！”

郭维贩私盐的事，我一向是晓得的。

私盐买卖就算民风再盛，也是被查到就会掉脑袋的事，不管如何见不得光。行事之人自有一套端方，从订货到讨论，须得一气呵成，不然一旦出忽略，便要攸关性命。道理如此，也难怪郭维焦急。

这话听着倒是受用。这两年我的确费了很多心机，不过乐在此中，倒也不感觉非常累人。

看着他的背影，郭维面上的神采有些意味深长。

老钱点头。

我那番话，天然是遁辞。最首要的目标，当然还是要避开那沈钦。

我点头。

话音未落，俄然，万安馆内里的大门别传来一阵喧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