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馆[第2页/共3页]

“四娘你三千钱就把五公子卖了。”邵稹意味深长，“长风堂强大敏捷，全凭行事周到。凡是秘密，即便行事之人也不过晓得三成，而我昨日来问，四娘便说出了那货船的停靠之处与时候。五公子如故意清查，轻而易举。他若发怒，杨四家休想活过彻夜。四娘如此通透之人，莫非不明白？”

宁儿往内里望了一眼，点点头。

夜深……

她笑笑，“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邵郎还是个半大少年，工夫却练得好，来肇事的人，四五个壮汉都打不过他。可惜邵郎想到处走，赚足了川资便不敢了，杨娘子千方百计想留他，可他还是说走就走了。”

杨四娘眨眨眼，一脸无辜：“妾方才所言不实么？”

邵鸫着她，晓得方才的事该跟她谈谈。但是那些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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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杨四娘道笑得端倪和顺，“邵郎畴前宿在此处，常常夜深，必食一碗杏仁羹。”

脑筋里乱哄哄的，她一点也睡不着，坐起来。

“确切。”

宁儿走回配房里清算承担，耳朵却竖着，听着外头邵稹与侍婢谈笑。

“仆人家，两间配房。”他进门道。

杨四娘柔声道：“小娘子累了么？妾备好了配房，安息安息如何？”

“这是邵郎表妹？”

宁儿点点头。

“何事？”

邵稹看看，一笑：“四娘还记得。”

“长风堂现在将梁州道上买卖占有了五成，也算通天达地。”

邵稹如有所思，对宁儿道：“如此，你去安息，我还要与杨娘子叙叙。”

宁儿听着，睁着眼睛发楞。

“怎这般恶声恶气，”杨四娘目光委曲，手里却闲闲地把玩着一只琉璃杯，“邵郎，可知我一番通报，又过夜你二人，冒了多大的风险。”

杨四娘似笑非笑。

“来人，再为邵郎添一碗杏仁羹。”她柔声叮咛。

邵稹看杨四娘一眼，半晌，笑笑，却转向宁儿：“你也要一碗杏仁羹么？梁州的杏仁羹最着名。”

侍婢点头：“是呀，邵郎当年在此处当过护院，我等与他都非常熟稔。”

客舍仆人道：“小店承蒙朱紫关照，已经为郎君备下了两间上好配房。”

“你何意？”他冷冷看向杨四娘。

姊姊们……

宁儿看看他，又看看杨四娘，没说话。点头，施了礼，陪侍婢而去。

邵稹手悄悄握刀：“恰是。”

“绣得真美。”她由衷地奖饰道。

“妾就算是五公子的人，也帮了邵郎大忙。”杨四娘毫无愧色，对他送一个媚笑，“单说妾这私宅，外人想要出去，没有百金可休想。”

宁儿讶然：“不住此处了？”

宁儿看看他的杏仁羹，又看看杨四娘。她浅笑着看她，眼尾里拖着一抹含混不明的光。

侍婢讶道：“邵郎未曾与娘子说过么？”

他们明显都累坏了了，邵稹的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而那位叫宁儿的女子看着气色好些，头发却有些混乱，衣裙上另有些泥污。杨四娘让掌事呈上炊事，二人都饿了，立即吃了起来。

这些字眼如同流光划过，却在内心久久不散。

“致之，”他看着邵稹，轻抚着猞猁的毛皮，一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