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馆[第1页/共3页]

她笑笑，“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邵郎还是个半大少年，工夫却练得好，来肇事的人，四五个壮汉都打不过他。可惜邵郎想到处走，赚足了川资便不敢了，杨娘子千方百计想留他，可他还是说走就走了。”

“四娘，有件事，我在路上想了好久。”他说。

邵稹起家，冷冷地看她：“你转告他，露了馅的把戏，对我邵或人便无用了，这个他最清楚。我若想留下，当年便不会走，我若不想返来，他把长风堂的人都派出来也是一样。他若敢来伤我的人，我舍了这条命也会教他身首两处！”

“宁儿。”邵稹神采间似有不豫，道，“清算物什，我比及别处去。”

宁儿摇点头。

邵稹讶然：“饱了？”

“怎这般恶声恶气，”杨四娘目光委曲，手里却闲闲地把玩着一只琉璃杯，“邵郎，可知我一番通报，又过夜你二人，冒了多大的风险。”

“你何意？”他冷冷看向杨四娘。

杨四娘眨眨眼，一脸无辜：“妾方才所言不实么？”

邵稹持续道：“四娘不但卖了五公子的奥妙，还留我二人宿下。如此大胆，不过有二。其一，四娘蠢得失了心；其二，四娘本就是五公子的人。”

出去的时候，出乎料想，阿谁杨四娘不见，门前却立着一群妙龄美人，看到邵稹，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声音含娇带嗔，琳琅一地，“邵郎邵郎”地叫个不断，衣裙上的袭人香气劈面而来，宁儿几近要打喷嚏。

邵稹手悄悄握刀：“恰是。”

杨四娘似笑非笑。

“洛阳琉璃街的柳香？嗯……不像。扬州花栖馆的红妩？也不对，你年青多了……利州白桐巷的小青……还是隋州的阿纨？不是？永州？定州？秦州？长安……”在山上相认时，邵稹的话反响在耳畔。

“至于让我宿在此处，该当也有安排，让我想想他要做甚么……他要持续摸索，派人来夜袭，就像长风堂里甄选刺客用的那些把戏？”

姊姊们……

“护院？”她问。

“朱紫？”邵稹问，“何人？”

侍婢点头：“是呀，邵郎当年在此处当过护院，我等与他都非常熟稔。”

他们明显都累坏了了，邵稹的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而那位叫宁儿的女子看着气色好些，头发却有些混乱，衣裙上另有些泥污。杨四娘让掌事呈上炊事，二人都饿了，立即吃了起来。

客舍仆人道：“小店承蒙朱紫关照，已经为郎君备下了两间上好配房。”

宁儿听得这话，一怔。

她撇撇嘴，还是很多红颜知己啊……

宁儿讶然：“不住此处了？”

“这是邵郎表妹？”

宁儿眼巴巴地偷瞄着，杏仁羹啊……她之前在家，最爱吃的羹就是杏仁羹……

宁儿抿唇笑笑，朝侍婢的手中看去，只见她在绣兰花。

“我。”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已经很累了，躺在榻上，却一向睡不着。

“呀！真是小美人呢！”

“生得真都雅，不愧是邵郎的表妹啊……”

“四娘你三千钱就把五公子卖了。”邵稹意味深长，“长风堂强大敏捷，全凭行事周到。凡是秘密，即便行事之人也不过晓得三成，而我昨日来问，四娘便说出了那货船的停靠之处与时候。五公子如故意清查，轻而易举。他若发怒，杨四家休想活过彻夜。四娘如此通透之人，莫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