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酒宴（上）[第1页/共2页]

回到帐中的时候，我发明杜婈一向皱着眉头，似苦衷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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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婈的记性倒是好，那夜，我转告她的韩之孝主张，她倒是一点不落地说了出来。

我点头，道：“想来，韩先生已经找到了明主。”

“晓得。”她答道。

“恰是。”韩之孝道：“与此同时，王子该当师法历任戎王，与葛班及图善联婚，如此，就算诸部有不臣之心，也可临时安抚。今后，王子可对那些不平的部落施以分化之计，使其不能成势，这戎王之位，王子可稳坐。”

杜婈道：“记得。”

“太上皇。”我谛视着她，“韩先生说的这些，我曾在太上皇的案上看过。现在，你可还感觉，太上皇对这边一无所知？”

“那么你可知匈奴？”我又问道。

“中原古有圣贤，如伊尹、吕尚、周公，皆因帮手之才，初创乱世，故流芳千古。”骨力南道，“韩先生于我，便是北戎的伊尹、吕尚、周公，得君如此，我当待先生为上宾。本日在此，我向昆仑发誓，今后若负先生，暴毙荒漠，恶鬼为食！”

韩之孝望着他，双膝跪下，慎重地伏拜一礼：“臣当极力帮手大王，万死不辞！”

韩之孝道：“望王子应许，北戎永不侵中原。”

我点头：“故而他们确切也来了中原，却如泥牛入海，再未曾留下陈迹。在我看来，北戎不管是式微或是强大，皆免不得与匈奴一样结局。漠北这蛮荒之地，中原难以节制，便永久会有那化外之民繁衍生息。匈奴走了，有鲜卑，鲜卑走了，有北戎。既然是那赶不走的邻居，打打杀杀永无尽时，伤人伤己，那就该寻求一条敦睦共存之道，你觉得呢？”

骨力南看了看我们，好一会，笑了起来。

杜婈仍皱着眉：“娘子所言，自是沧海桑田之局势，可我方才所言，亦是究竟。莫非娘子不怕姑息养奸，任由其强大，将来再度威胁中原？”

骨力南道：“莫非此事可制止？”

韩之孝却点头：“葛班部的人马很多，到宴的不过是此中一小部分罢了。你杀了他们，部众如何乐意？如果他们号令从属诸部背叛，便会像娘子说得那样，让北戎堕入纷争。如畴前每一次一样，无不是杀得人头滚滚，民不聊生。”

杜婈想了想，道：“我看书上说，他们内哄天灾频生，不竭分裂。厥后的匈奴，或是北迁，或是南附，融入他族以后，再知名号。”

骨力南看着韩之孝，忽而向他行了个胡礼。

韩之孝道：“鄙人仍对峙先前所言，只为百姓谋福祉。戎王既已经容不得鄙人，那么鄙人尽忠无益。若王子可服从鄙人之策，造福于民，那么鄙人就算背上那很多骂名又有何妨。”

韩之孝忙将他搀住，道：“王子这是做甚么？”

听到韩之孝提起父亲，我的心跳快了起来。

我的脸上仍保持安静：“多谢先生。”

“先生此请，正合我心。”他温声道，“先生放心，我应许了，断不会食言。”

骨力南想了想，笑一声：“莫不是你们中原说的那挟天子以令诸侯？”

骨力南道：“订婚宴之时，葛班及其部贵族皆参加，可一网打尽。”

她看着我，忽而道：“娘子，我觉得那韩之孝，断不成留。”

“向我复述一遍。”

“你可听他说了甚么？他要帮手新王也就算了，让北戎制止堕入狼籍，保北戎基业。”她朝外头看了看，抬高声音，“他但是中原人！虽先前确切情有可原，不算叛国，可现在又算甚么？当初先帝被俘，中原狼籍，北戎想着的但是持续南下趁火打劫。莫非现在轮到了北戎，韩之孝这中原之人，竟要帮着它稳定王庭？北戎得利，中原就要得胜，此事，我断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