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酒宴（上）[第2页/共2页]

“中原古有圣贤，如伊尹、吕尚、周公，皆因帮手之才，初创乱世，故流芳千古。”骨力南道，“韩先生于我，便是北戎的伊尹、吕尚、周公，得君如此，我当待先生为上宾。本日在此，我向昆仑发誓，今后若负先生，暴毙荒漠，恶鬼为食！”

我持续道：“只是王子虽胸有治国韬略，当下却势单力薄。只怕就算将戎王杀了，北戎也会堕入纷争当中。当上戎王，最首要的是能够弹压各部。此事，不知先生筹算如何互助？”

她看着我，忽而道：“娘子，我觉得那韩之孝，断不成留。”

韩之孝目光动了动，亦向他一礼，却道：“鄙人才学疏浅，圣贤之名，断不敢当。蒙王子厚爱，鄙人感激不尽，却有一请，未知王子意下。”

“匈奴当年也是叱咤风云千百年，现在却名号全无。”我说，“你可晓得，他们去了那边？”

韩之孝道：“望王子应许，北戎永不侵中原。”

听到韩之孝提起父亲，我的心跳快了起来。

骨力南愣住。

“向我复述一遍。”

“恰是。”骨力南浅笑道，“韩先生情愿助我一臂之力，夺得王位。”

我讶然：“怎讲？”

骨力南看着韩之孝，忽而向他行了个胡礼。

我点头：“故而他们确切也来了中原，却如泥牛入海，再未曾留下陈迹。在我看来，北戎不管是式微或是强大，皆免不得与匈奴一样结局。漠北这蛮荒之地，中原难以节制，便永久会有那化外之民繁衍生息。匈奴走了，有鲜卑，鲜卑走了，有北戎。既然是那赶不走的邻居，打打杀杀永无尽时，伤人伤己，那就该寻求一条敦睦共存之道，你觉得呢？”

韩之孝望着他，双膝跪下，慎重地伏拜一礼：“臣当极力帮手大王，万死不辞！”

“太上皇。”我谛视着她，“韩先生说的这些，我曾在太上皇的案上看过。现在，你可还感觉，太上皇对这边一无所知？”

我问她：“你感觉这主张没有事理？”

韩之孝道：“鄙人仍对峙先前所言，只为百姓谋福祉。戎王既已经容不得鄙人，那么鄙人尽忠无益。若王子可服从鄙人之策，造福于民，那么鄙人就算背上那很多骂名又有何妨。”

“如何了？”我问。

“事理自是又事理，只不过在我看来，多是纸上谈兵，天真了些。”杜婈不觉得然道，“别的不说，韩先生安知北戎的民人日子好了以后，就会放弃南侵之念？他们日子好了，兵强马壮，才更该分开这蛮荒之地，寻觅那气候恼人的去处糊口不是？到当时，他们会往那边去？天底下，另有比中原更合适的处所？至于那骨力南说的甚么誓词，那更是无用。春秋战国，诸侯会盟了几次，如果顶用，那里另有厥后之事？”

杜婈道：“记得。”

骨力南看了看我们，好一会，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