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一九章[第2页/共3页]

她斜瞥一眼成去非，无谓道：“我能有甚么体例，该折腾的都折腾了，这块肉硬是不肯掉，只得生下来。”

这一番话才叫成去非真的错愕怔住，反问道：“是你本身的孩子？”

“虎毒尚不食子，你缘何做出此等狠心之事？”成去非幽幽盯着她，心底确切不解。

“公子不闻添丁钱？”她略一嘲弄打量了成去非，“公子怕是没娶过妻生过子吧？”

这便奇了，此处人迹罕至，她两个弱女子不像是来放河灯的，走这夜路都不怕的么？成去非沉沉想着，朝琬宁做了个噤声的行动，本身悠着起了身，朝那两人靠近了几步。

身后琬宁见他往这边去了，踌躇了下，还是冷静跟上前来，方才一阵乱动，帽冠早不知何时掉的，一头乌泱泱的发就此垂下，光芒暗，不易寻，琬宁也就作罢。这妇人本还在惶恐当中，眼尖瞧见琬宁，心下一松，直抚胸口，不由脱口而出：“吓死了，本来是对野鸳鸯……”

水波粼粼，这一处，她本还胡想着白日里是否风景恼人，可借着夜色，这里却方才活生生灭顶了一条无辜性命，谁又晓得这河水的绝顶，是否会漂泊着无数小小的尸首……

琬宁听了这话，的确没脸见人，堪堪拿帕子半掩了面，红着脸不出声。

一席轻飘飘的言辞，听得成去非大伏天里心寒齿冷，冷静替她点了河灯，目送她往河岸边走去，妇人一面俯下身子，一面轻念叨：“愿我儿来生投胎到好人家，繁华繁华享不尽……”

那女子面上却麻痹很多，只道：“我还没给我儿放一盏河灯……”

琬宁心跳不止，颤颤垂目，成去非遂放手扶她起家，见她比武低头不语，便道：“我该如何赏你呢？我的小娘子？”

琬宁整张脸没在他怀中, 听出话里蹊跷，只当是她本身一张乌鸦嘴，应了方才那句“白龙鱼服”，暗自悔怨, 一只手不觉向成去非腰间滑去，想贴他近些, 不成想她刚微微一解缆子, 重心不稳, 情急之下那只手竟朝他腹底摁了下去, 成去非倏然一惊，抬首便瞪她, 琬宁不消看, 也能发觉出一道凌厉的目光投了过来，一时又不敢出声，只咬牙憋着一口气。

这二人见他既好说话，便道了谢，经琬宁身畔时，这年青妇人忽道：“公子带这位小娘子……倘是怀了孩子，可得想清楚了。”

妇人点点头。

这妇人面上一惊，却仍勉强支撑：“你莫要……莫要含血喷人！”

皓月当空，水面泛动，她冷静在他身后凝睇着，不知成去非在考虑些甚么。她虽吃过些苦，不过就那几日，咬牙也撑了畴昔，全然不知平常百姓之苦为何。

听他蓦地换了称呼，恰是方才那妇人称呼她的，琬宁更觉羞怯难忍，这一声叫得人不知今夕何夕似的，尚不知如何回应，成去非已道：“承诺你的事，既已做到，现在是不是能少恨我一层了？”

成去非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言及旧事，总像是在好了的伤口揭那道疤，琬宁神采微微一变，想他所做这统统还是在为当日之错而赎其过，许并无他意，不免伤怀，嘴角便抿得紧几分，低声道：“您不必如此的。”

她话中并无多少豪情而言，不过例行公事般，河灯顺水而去，这些话也顺风飘散于水面，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