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第2页/共4页]
“不是我看好,是他合适。”曾养甫放下咖啡,从怀里摸出烟盒,“唐臣我跟你说,别人家里的事我们不要穷究,也别管他们是不是真一家,白露生,既然敢拿这个主张,那就凭他说了算。畴前金家势大,他尽管做个金丝雀,现在金家有难,他肯出来主张,算他报恩也好、趁火打劫也好,我只看行动,不问他动机。”
茅以起伏默不语,他头一次从曾养甫口入耳到这么狠恶的论调,但他完整了解他的气愤――俄然地把人扔到广东去,本地的事情如何交托?谁又能继任?
“见面?跟谁?”
门廊太窄了,避不得雨,风雨把他们的半边衣服打湿了。
天涯响起雷声。
茅以升道:“实在明天拍这个电报也成。我没想到你这么急着赶来,还把荷达(林继庸字)也叫来。你也不先筹议筹议。”
“那不就是法币闲谈以后?”
“胡涂了,是不是?我当时也是下巴没合拢,还觉得他要策反诏安――我想了几个月才想通!”曾养甫看他一脸的猜疑,笑了,本身也颇觉玄色诙谐,“我们这位委员长,在中华民国耍三国呢――汪兆铭和日本人是一国,他本身是一国,海内这些反对他的、要同一战线的又是一国。江浙的财阀们,不把他的连襟、小舅子,放在眼里,不听他的话,他就借着汪兆铭的手,拔了贩子们的翎毛,把财权攥到了他自家人的手里,这才敢和陕北构和――他倒是很晓得甚么叫天下局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你不要感觉我又是空抱热忱。”曾养甫道,“我也没想到这些事情能从九一八拖到现在,拖了整整四年,四年里既不打也不争,反而步步让步。或许,或许这些事情等我从广州返来也还是个筹办又筹办,还是等,可只要我们把统统筹办做好,民气所向,总有一天能够情势比人强。他如果另有志气,能够见好就收,联共抗日、光复失地,那当然是最好,但如果协谈不成,长此以往让步下去,再一次地被动挨打也是近在面前的事――不管哪一种局面,都必须做好战役的筹办、出产的筹办,这是你我力所能及、也仅所能及的事,东北沦亡了、华北也是流派大开,我不敢设想再退下去,我们要退到甚么处所!”
“下这么大雨,岂会没有风声?”
茅以升懵了,如果他没记错,客岁春季,南京方面是双管齐下地在剿共,军事上穷追猛打,经济上也厉行管束,把通往陕北的粮道四川搞得鸡犬不宁。
归正甚么事都要你说了算就对了哈。
“如何样?”他那不自发地等候的腔调,让曾养甫感觉不幸,还感觉肉痛,笑了一声,“我只扮演一个传话筒,决策不由我来做,设法也不是我的设法。实在谈得成、谈不成,又有甚么辨别?抗战于我们来讲只要态度、没有挑选,难不成是我们谈不好日本就等着我们谈吗?”
茅以升心中的高兴来不及升起,腹内转了一圈儿,变成利诱和感喟。他晓得金求岳带头在孙夫人的建议书上具名,戳了蒋氏的肺管子,也晓得笑话一样的法币改制,终究受益的不过是孔宋二家――可他想不到剥开一层另有一层,蒋委员长打完了中|共又拉拢,用完了日本人又打日本,pua这套东西失实是给蒋委员长玩儿明白了。不晓得被扔去乡村的蒋经国少爷传闻这事儿得是甚么表情,这当爹的太不做人了――儿子要结合抗日,不可!二大姨要结合抗日,不可!我结合抗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