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第1页/共4页]
“胡涂了,是不是?我当时也是下巴没合拢,还觉得他要策反诏安――我想了几个月才想通!”曾养甫看他一脸的猜疑,笑了,本身也颇觉玄色诙谐,“我们这位委员长,在中华民国耍三国呢――汪兆铭和日本人是一国,他本身是一国,海内这些反对他的、要同一战线的又是一国。江浙的财阀们,不把他的连襟、小舅子,放在眼里,不听他的话,他就借着汪兆铭的手,拔了贩子们的翎毛,把财权攥到了他自家人的手里,这才敢和陕北构和――他倒是很晓得甚么叫天下局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下个月?”
归正甚么事都要你说了算就对了哈。
“唐臣,实在我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不长,要不是钱塘江大桥、蘅青保举你,你我也是无缘了解。”曾养甫将背贴着墙,躲一躲廊檐上溅下的水花,“但同事一年多、两年了,你应当很明白的,这些年我尽力以赴地主持修建铁路,为的是甚么――几年前我就到处游说、到处碰鼻,我们的工厂选集合在本地的流派地带,工商界舍不得江浙那块风水宝地,没有个牵头的他们不会动,这个牵头的如果不挣钱、他们也不会动。我一向在找一个想内迁、敢内迁的人,来给这些工厂主们做表率――喏,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可知我来的路上,那叫一个心乱如麻,满心的事情想托付,却不知该从哪一桩交起。我怕他们要把这条方才建好的铁路也当作争权夺利的东西,我怕我去了广东就说不上话了。我接到你的电报,原不想理你,想了又想,我觉着跟你见一面也好,起码你是一个干清干净的人,哪怕是说闲话也痛快些。再一者我觉得明卿跟你们一起,如能叫他跟荷达一起筹办内迁的事情,那倒是水到渠成,他驰名誉、也会做买卖――不想来的是个白露生,是谁也都无所谓了,有这个才气志气就行。”
茅传授无言以对,归去柜台站了一会儿,公然借了毛巾,还带回两杯咖啡,说:“这的确自欺欺人,他们熟谙你的印章,正愁不能拍马屁呢。如果这雨一向不断,或许早晨还会留你用饭。”
“真的要打?”
茅以升心中的高兴来不及升起,腹内转了一圈儿,变成利诱和感喟。他晓得金求岳带头在孙夫人的建议书上具名,戳了蒋氏的肺管子,也晓得笑话一样的法币改制,终究受益的不过是孔宋二家――可他想不到剥开一层另有一层,蒋委员长打完了中|共又拉拢,用完了日本人又打日本,pua这套东西失实是给蒋委员长玩儿明白了。不晓得被扔去乡村的蒋经国少爷传闻这事儿得是甚么表情,这当爹的太不做人了――儿子要结合抗日,不可!二大姨要结合抗日,不可!我结合抗日,行!
“我要去了,不是逞官威吗?你好几所大学的传授,有清名,别人肯给你面子。”
“筹议甚么,跟谁筹议?”
“图甚么?十路诸侯伐董卓,本来是四世三公、袁家盟主,成果伐出个曹丞相来,叫他保了天子、得了大义;刘邦跟着项羽起兵反秦,最后倒把项羽灭了,自坐天下。自古来救国救民是一回事,救国以后谁主天下又是一回事,前车之鉴如许多,他恐怕重蹈复辙,又要守土、又要人望,既要驱虎,又怕狼顾,没有天子的命、倒有天子的弊端。”曾养甫将手一摊,“现在连我也疑上了,我和通了几个月的信,他又怕我的心向着了――刚接到的调令,派我到广东去,下个月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