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共4页]
贺泰抬开端,本觉得此次必然会被骂得很惨,谁知父亲竟轻飘飘揭过,还必定了他的孝心,这让贺泰有种如置梦中的恍忽感。
若说之前抽泣是惶恐失措,也是为了博取怜悯,这下可就哭得至心实意了。
贺泰醒过神来:“父亲明鉴,儿子无觉得报……”
天子趋近前细心打量,微眯起眼,鼻尖几近碰触到绢纸,世人屏息凝神,恐怕滋扰了他的思路。
被对方一针见血点出来,齐王有点恼羞成怒:“联芳!”
齐王又朝弟弟卫王看去,却见卫王脸上也闪现出一丝茫然之色,明显一样不解。
此时现在,都城颇负盛名的云来酒坊以内,杨钧也正端起酒杯,笑容满面地打趣:“恭喜贺郎君得封鲁国公,打从我熟谙你起,就感觉这一日迟早会到来,今后还请三公子多多关照,可不要嫌弃我商贾身份寒微!”
幕僚:“恕我直言,殿下是否存着看笑话的心机,好让陛下发明皇宗子多么鲁钝?”
天子:“哪家铺子买的?”
杨钧见状也敛了笑容:“如何?莫非此事另有变故?”
如果说天子俄然让宗子去工部办差,仅仅是酒醉后的心血来潮,那么接下来的生长就更令人吃惊了:就在寿宴的隔日,宫中下旨,曰皇宗子贺泰诚恳悔过,且因反贼乐弼兵临城下时,守城有功,封鲁国公,赐原鲁王府邸居住,入工部协办差事。
孰料贺融面色淡淡,殊无半点对劲之色。
乍一看,两幅手书字体行距,乃至印章注释,无不一模一样,实在令人辨认不出。
幕僚:“那殿下是否事前晓得那是一幅假货?”
听他提及十一年前的事,世人都将欲出口的话咽下去,不敢再出声。
“噤声!”天子低喝道。
倒是苦了宋氏这等没有见过大场面的小妇人,被方才一幕吓坏,余下的时候也没心机再赏识甚么歌舞,一向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盼着宴会结束。
天子怒道:“钟繇真迹何其难寻,五百两就能买到,难道满大街都是了?你如何就不动动脑筋?!”
齐王不说话了。
天子:“畴前你只在礼部待过,现在时隔多年,想必也都忘光了,治河也好,营建也罢,工部那些东西,你是一窍不通,去了以后,要好生向工部的人就教,不成肆意妄为。”
天子火冒三丈,差点一脚踹畴昔:“朕那是给你一大师子吃喝的,不是给你拿去买假货的!”
贺泰:“儿子只是瞧着内里记录山川形胜,非常风趣,正可与《汉书》里的地理志相互对比察看。”
幕僚叹道:“殿下既然晓得,为何不说?”
天子暗叹一声,晓得宗子这是被旧事吓坏,连胆量都给吓没了,便哈腰亲身扶他一把,还取出怀中手帕:“擦把脸,都入坐吧。”
贺泰不敢拿些学问高深的书来充门面,在夺目的父亲面前,只会立马被看破,以是他老诚恳实道:“是一些山川纪行,另有郭璞的《水经》。”
天子没好气:“孝心不是用银两来表现的,若真有那份心,哪怕送根稻草,朕也不会嫌弃!”
人间没有两幅一模一样的《玉台赋》,此中必定有一幅是假的。
他又问齐王:“你这幅真迹,又是从那里淘弄来的?”
贰心下有些不安,不由偷眼望向天子,天子却未看他,只盯着贺泰训话。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筵席将近序幕,贺泰并齐王卫王,三兄弟上前敬酒,天子扶着额头,带了三分醉意,摆摆手:“朕不堪酒力,心领了,你们自个儿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