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页/共3页]
菜是柔珂亲手做的,食材完善,仍尽量顾着棠辞的口味,还添置了几味药材,棠辞却食之有趣。
可那日在灶房为何假装素昧平生?
棠辞脸上的黥疤与她瘸跛的腿脚在虎帐里这些个疆场上刀光剑影残肢断腿见了无数的男人们看来更是无甚希奇,前几日夜里未归顺西戎的残部率军来犯企图趁火打劫抢些过冬之物,被瞿烟统管的玄卫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瞿烟也是个利落性子,当夜犒赏全军,星夜,篝火,与柔珂坐在角落喝了几口酒的棠辞一时诗兴大发,吟诵成章,被围在她周身的几个毛头小子听了去,虎帐里多的是英勇之士却少有文采斐然之人,一传十十传百,棠辞的名声不胫而走,揣着本兵法指着看不懂读不通的字句向她请教的人不在少数。
手里提着一坛酒的瞿烟翻开厚重的门帘,小伉俪喂食的景象映入眼中,浑身风雪也未顾及拍去,作势将半只脚缩归去,意味深长地笑道:“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阿涴。”
宜阳悄悄一笑:“你都在她面前唤我阿瑾了,我眼下自非以公主之身向她施礼。”
以往在王府里,柔珂那里干过这些活,可真应了那句话,一复生二回熟,为了在虎帐里陪着棠辞,这阵子她可算是破了很多天荒,这会儿连炭火也两三下窜起一丛青绿火苗,扇扇风,送送气,未几时,燃得火旺,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亮晶晶的热汗自额前滑落,掠过两颊被冷冽的北风刮出的几条红痕。
又是不知死活的西戎残部,瞿烟百无聊赖地摆摆手:“令瞿安国率军剿除……”猝然眸色微凝,瞿烟扭头向那传信兵孔殷问道,“西戎?!不是西戎残部?!”
昨日双手拆了绷带与纱布,宜阳将府库里的祛疤药膏一股脑地全用在她身上,好歹光滑细致如初,不然指不定宜阳还得将早已骸骨无存的胡来彦从地府里拽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传信兵面色如柴,声音微颤:“是西戎,并非西戎残部。”
柔珂正吃着饭,头也不抬:“你让我去凉州城待着,那与我在信都有何不同?”
柔珂舀了一瓢还透着股寒气的冰水倾进铜盆中,在水里搓洗沾了厚厚一层灰黑发亮炭屑的手心手背。
瞿烟嚼着野菜啧啧道:“菜色一样,怎地你做给小棠吃的比做给我们吃的甘旨很多?厨艺倒是比前些年好很多。”
长史齐泰领来一对浑身透着股下里巴人气味的佳耦,向鲁王禀道:“殿下,人已带到。”
春雨微湿,坟头青草冬眠了一个夏季,破土而出,兴旺发展,水嫩之色跟着轻风摇摆摆动。
柔珂夙来酒量不济,最多数碗,棠辞借着喝酒的工夫,瞥了一眼瞿烟为柔珂倒的那晚酒,恰好半碗。
棠辞这会儿也偶然穷究柔珂为何瞒她,眉头紧紧攒起。
腰间被一双不知几时伸过来的手细细缠着,柔珂抽出匹手巾擦拭双手,笑着应了句:“嗯,如何了?”
话音未落,传信兵来报:“瞿将军!西戎来犯!”
不由打趣:“怎地这两日更加楞了?每日都见,这眼神跟如隔三秋似的,再不吃,饭菜都得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