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页/共3页]
昨日双手拆了绷带与纱布,宜阳将府库里的祛疤药膏一股脑地全用在她身上,好歹光滑细致如初,不然指不定宜阳还得将早已骸骨无存的胡来彦从地府里拽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往在王府里,柔珂那里干过这些活,可真应了那句话,一复生二回熟,为了在虎帐里陪着棠辞,这阵子她可算是破了很多天荒,这会儿连炭火也两三下窜起一丛青绿火苗,扇扇风,送送气,未几时,燃得火旺,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亮晶晶的热汗自额前滑落,掠过两颊被冷冽的北风刮出的几条红痕。
食盒翻开,几碟精美的小菜冒着热气,只单单看着,也能遣散几分周身的寒意,也满满地勾起食欲。
“你二人是老了解?”
若不细心看,只营帐内里心与角落间一个来回的间隔,棠告别走如凡人,只是右腿微瘸,但已有极其明显的进益。
瞿烟拍开酒坛的封泥,往大瓷碗里倒酒,三碗,分发三人。
柔珂捣鼓着炭火,全然未觉棠辞捧着瓷碗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春雨微湿,坟头青草冬眠了一个夏季,破土而出,兴旺发展,水嫩之色跟着轻风摇摆摆动。
宜阳本日穿戴朴实,倒像是有备而来,面上却也不气恼陆禾起了大早悄悄往这儿来的行动,正对着墓碑,双膝微弯就要跪下——
柔珂正吃着饭,头也不抬:“你让我去凉州城待着,那与我在信都有何不同?”
鞠梦白的墓碑前,陆禾已跪了一炷香的时候。
她的自傲与自负,正一日日一点点地捡拾起来。
吵嘴倒置不分是非,与她脱不开干系。
话音未落,传信兵来报:“瞿将军!西戎来犯!”
瞿烟嚼着野菜啧啧道:“菜色一样,怎地你做给小棠吃的比做给我们吃的甘旨很多?厨艺倒是比前些年好很多。”
生好火,柔珂起家去洗手,这才瞧见棠辞在看本身。
宜阳倒是很安然,鞠梦白出运营策操纵于她,她是活力,可因着陆禾的原因从未想过伤害她,阴差阳错之下本身变成大祸,斯人已逝无从认错,但愿今后与陆禾常来记念,虔诚悔过,聊以赎罪罢。
大仇已报,但是米商之子惨死,无辜的米商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无从伸冤。
传信兵面色如柴,声音微颤:“是西戎,并非西戎残部。”
瞿烟大步流星地走畴昔,把酒坛搁在地上,自顾自地盘腿坐下,对棠辞的态度与开初比起来倒是好上很多,微微点头,指了指角落的木柜:“拿三个酒碗来。”
瞿烟看了眼柔珂,摆布也瞒不畴昔,她喉间滚了滚,将食品压下去,大风雅方地承认:“熟谙——”
虽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聚在一块儿,却鲜有汲汲营营之事,一腔热血精忠报国,更无人猎奇摸索棠辞的来源,纵是有那么几句似是而非的传闻听了就过,从不穷究。
手里提着一坛酒的瞿烟翻开厚重的门帘,小伉俪喂食的景象映入眼中,浑身风雪也未顾及拍去,作势将半只脚缩归去,意味深长地笑道:“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棠辞张嘴欲辩,柔珂夹了一块肉塞进她嘴里,淡然道:“你不必忧心我,我以平常游历四方,身子不娇贵。”
干瘪瘪地扒了半碗饭,棠辞下定决计般,搁下碗盏,向柔珂说道:“阿涴,你也瞧见了,我迩来比以往好多了,李徒弟和弟兄们也都热情和睦,我不会令你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