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心事同漂泊3[第2页/共4页]

七王华贵严肃的车驾出了宫门，一起上引得很多的百姓围看、相送，一向送出了城门。

而后“玄极令”与封王圣旨同存于凌霄殿中，作为天子的意味，而七面“玄枢令”则作为王室的意味，由七国代代相传。

“咚……咚咚咚咚……”

殿外等待着的龙荼听着殿里传来沉稳的呼吸声时，悄悄的启开殿门，为倒卧在地上的八人一一盖上棉被，然后又无声的关门拜别。

六合台上，玉言天捧着碧玉盘走至东始修跟前，七名朱衣内侍则捧着红色玉盘走至七王身前，八面玉盘上皆置着一面墨色铁令，阳光下闪烁着墨色光芒，这便是以采自北海海底的玄铁所铸成的八面玄令，碧玉盘上的长九寸九分，重九斤九两，白玉盘上的七面长七寸七分，重七斤七两。

安好远靠在一张椅上，左手拎着酒壶，右手端着酒杯，唇边一抹和顺得近乎虚幻的笑容。

东始修抬手自碧玉盘上取过最大的那面玄令，其正面刻有“玄极至尊”四个篆文，背面则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他双手捧令，高高举于头顶，朗朗道：“朕为玄极。”

白意马坐得端端方正的，喝一口酒便自言自语一句：“这酒不苦，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一曲结束，一道如玉鸣般美好的嗓音附着那袅袅而逝的笛音，随风入耳：

而当时候，帝都皇宫的八荒塔上，东始修负手而立，了望远处那七列越走越远的车队，满怀萧索。他的身后，立着玉言天，风吹着他的衣袍凛冽作响，远了望去，直似要乖风飞去。“为师亦要走了，你……”他悄悄叹一声，“保重。”

皇逖最早向天子拜别，然后便是安好远、丰极、白意马、华荆台、南片月一一上前，膜拜之际，东始修亲身搀扶，兄弟眼中俱有泪光，可都忍痛回身，最后拜别的是风独影。

折柳亭前，七王下车。

盟誓以后，七王起家，与帝共饮血酒，然后便是赐冠、赐服、赐印等一系列典礼。

丰极则盘膝坐在长案前，右手支颐，左手抱坛，目光悄悄望着空中，脸上甚么神采也看不出。

七人已将朝中政务与继任者交代，各府主子则早早清算筹办着行装。

“这一世，我们都只是兄弟，而非君臣。”安好了望着东始修远去的背影悠悠道，回眸环顾兄、弟、妹，浅浅的和顺一笑，“我们八人必是泰初绝今之辈，何作此后代神态，我们走吧。”

夜深人静，漏转光流。

苦衷同流落，生涯共苦辛。

帝都里，那曾经最传奇的八人，终在这一刻各分东西。

最小的南片月倒在长案下，胸前抱着一团被子喃喃着：“今后再也没人欺负我了……真好……真好……”嘴里说着“真好”的人，脸却皱成苦瓜样，满脸的哀伤。

七人各说各话，到了话尾已各自哽咽。然后跟着“啪！啪！”数声鞭响，七列车队便往七个方向驶去。

华荆台则趴在案上，双手抱着酒坛嘟嚷道：“早晓得那些金子就不要放国库了，我们八人携了，天涯清闲去多好啊。”

不管去与往，俱是梦中人。”[注○3]

风王车驾以后的一辆马车里，久遥撩开窗帘，看着道旁仓促掠过的树木，听着风中传来的哀吟，忍不住呢喃一声：“生离与死别，俱为人生之痛，可若能挑选，我愿与族人平生天涯永隔，以换久罗山上的万千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