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狩[第2页/共3页]

山里人不畏豺狼豺狼，却怕鬼神。

于石头口中的三哥，也就是于宝山的爹于佑财，他坐在第二架大车上，伸手捋着络腮髯毛，沉吟道：“他尚且年幼，依我之见……”

于石头的身材边幅，与于二狗相仿，只是脸上多了皱纹与髯毛，为人沉默寡言。他头也不回的自顾赶路，闷声闷气道：“与二狗结个伴吧！”

出门在外，忌谈存亡，以免冲撞神灵，惹来无妄之灾。

这也是他不吝违背族规，执意前去灵蛟谷的启事。

想起爹爹，于野神采一黯。

倘若没有记错，就此往南，再行十余里，便是灵蛟镇。

家祖，便是于宝山的祖父三爷爷，于家村的族老，德高望重的人物，年龄大了，身子骨折腾不起，已多年未曾参与冬狩。

爹爹说过，以豺狼之猛，一跃三两丈，非常人所能及。

“哼！”

本年的冬狩，恰于本日寅时出发。已苦苦等待一年的他，于昨晚抢先一步解缆，只待村里的族人们出发以后，再一起尾跟着前去灵蛟谷。

于野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呼喊声传来。

山脚下，是片河谷。

半晌以后，人已在河谷当中。

于野也不敢出声，他晓得山里的端方。

“我……”

于野仓猝进步嗓门道：“我爹罹难，至今骸骨未还。各位叔伯与他友情深厚，岂能袖手旁观？”

于二狗惊奇出声。

“我爹的猎刀，已丧失在灵蛟谷中。”

于野要前去灵蛟谷，参与本年的冬狩。

“于野——”

初冬。

于野稍作张望，一溜烟跑下山岗。

“唉，倒是个孝子！”

于野扯过肩头的包裹，从中拿出米饼与水囊。

于野正要吃喝一番，忽觉周遭有些非常。

喜好凡徒请大师保藏：凡徒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于二狗祖辈行五，他爹于石头被族里的长辈称为五伯。那位五伯仿佛是遁藏不过，迟游移声道：“三哥，你看这孩子，性子倔着哩……”

黑影并非豺狼，应为赶路之人。或者说，像是一个穿着薄弱的年青男人。而他若为赶路的山民，缘何无声无息，且一步跨出如此之远，莫非是山野间的鬼怪？

一阵马蹄声交叉着车轮声与狗吠声，突破了河谷的沉寂。

爹爹说过，山里的男人，浑身是胆，纵使面对存亡，亦当无所害怕。

转念之间，诡异的黑影消逝无踪。

于佑财思忖半晌，不再多说，摆了摆手，催促道：“宝山，出发！”

另有父子俩落在背面，一个神情木讷，少言寡语，一个东张西望，满脸的镇静。

不过，倘若神灵真的那么奇异，为何没有庇佑爹娘……

“呸、呸！”

于野急于前去灵蛟谷，何如不知途径，乞助村里的长辈，接连遭到回绝。他便想着参与来年的冬狩，又被三爷爷怒斥，说他年纪尚幼，不得外出打猎。他自幼落空娘亲，是爹爹将他含辛茹苦养大。谁料爹爹竟惨遭不测，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岂能等闲罢休。

追上赶路的人群，于二狗正冲他招手。

“啪、啪”两声鞭响，马蹄踢踏，车轮转动，狗儿撒欢，一行人马持续前行。

冬狩，为山里人的说法。于家村与白家村、冯家村，虽地处偏僻，却秉承古风至今，有着春蒐夏苗与秋狝冬狩的风俗。每年秋末冬初，三家的青壮男人结伴前去两百多里外的灵蛟谷，或猎取野兽，腌制过冬的肉食，或采摘草药，调换布匹、食盐、铁器等物，以补助平常的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