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页/共4页]
牟斌领命退下,弘治帝连连咳嗽,服过半盏温水才勉强压下。
“人间流言繁多,本日一则,明日两则,多无凭无据,无需在乎。”
“父亲是说杨瓒?”
事到现在,殿试是他也是杨氏全族独一的但愿。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你可记得复试当日,朕和谢先生说的话?”
“观字可观人。”撇开流言,谢迁转而点评杨瓒,“年不及弱冠便有这份沉稳,委实可贵。你出身斑斓,坐卧膏粱,自幼便一番顺利,心气渐高,乃起码了几分沉稳。吾观此子今后定是不凡,与之订交,于你大有裨益。”
“你且看着,此事不传入天子耳中尚罢,一旦为天子所知,担忧的不是你我,该是传播流言的始作俑者。”
现下倒好,不知哪个活够了的宵小,把这件事拿出来鼓吹!即使是刻薄人的牟斌,现在也气得牙痒,找出主谋,需求给他松松骨头!
几个落第举子酒后讲错,隔日便传遍都城?
“我没事,只是吃不下。”杨瓒笑笑,“你多吃些。”
笔锋顿住,杨瓒转过甚,问道:“甚么流言?”
越想越是不对,弘治帝判定诡计论了。
不知不觉间,纸上已落下一行字。
谢丕,进士落第,己未年舞弊……
“我也知四郎难受,可明日就是殿试,总要用些。”
“回陛下,是家-青-楼。”
杨瓒没法,只能又递过碗,道:“我再用半碗,不准哭。”
思及常日里韩尚书过府的景象,谢丕嘴角微抽,话到嘴边也不敢出口。
“此事很有内幕,天子近臣多不肯提及。”顿了顿,谢迁感喟一声,“程敏政以外,你可知当年的主考官另有谁?”
宁瑾微顿,心中一格登。
用过饭,杨瓒又开端练字。这一次尚算对劲,没有再让书童去烧掉。
“陛下当日精力好,夸了谢大学士的麒麟儿。”
“无妨。”
“查,给朕查!”
己未年舞弊案很有隐情,是弘治帝的一块芥蒂,厂卫和内阁都不敢等闲提起,恐怕引得天子心气不顺,大发雷霆。
太宗时的靖难之役,英宗和代宗时的宫门之变,像是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弘治帝头上。他久病难愈,太子尚且幼年,难保这些藩王不会起心机。
“是。”
书童一边盛饭,一边嘀咕,“四郎入京后就吃得未几,有一顿没一顿,前些光阴又醉了酒……好不轻易春闱得中,家中却出了事。四郎,你可得保重,明日就是殿试,必然高中,转头找姓闫的算账!”
穿越者吹口气就能扳倒土著?
看着纸团在火光中消逝,杨瓒的眉头越皱越深。
火盆中的火焰渐高,杨瓒的情感也渐趋稳定。
“太子太保兼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
杨土孩子气,说得痛快。真做起来,哪有那么轻易。
和谢丕有关?
书童不言,眼圈更红。
“拿去烧掉。”
书童定下心,杨瓒倒是心头发沉。
送来的?
纸上的墨迹将干,火盆中的灰烬已堆了厚厚一层。
青-楼,顾名思义,妓-院。
如果朝中争权,倒也不算甚么。就怕是哪个藩王不诚恳。
四品在都城不算甚么,碾死一个没有根底的贡士倒是轻而易举。
“明日就是殿试,不好旁生枝节。如果旁人说,就听一耳朵,不要去决计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