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页/共4页]
“臣遵旨!”
如何着,得见龙颜还委曲了?
感喟一声,杨瓒只得听劝,拿起筷子冷静用饭。勉强用了一碗,再也吃不下去。
“回陛下,据臣查证,事发--春-风楼,是几个落第举子酒后无状,被大茶壶听到,经城内小贩乞丐、三教九流的口,才鼓吹来开。”
四品在都城不算甚么,碾死一个没有根底的贡士倒是轻而易举。
放下碗碟,伴计不敢大声,踮着脚分开,顺手带上房门。自日前族叔来过,杨老爷的模样就不太对,阴沉沉的,看着就吓人。
“无妨。”
谢丕站起家,恭立受教。
朝廷有令,不准官员狎妓。虽是春闱落第,亦是乡试举人,有派官的资格。
接过碗,杨瓒唯有苦笑。
用热巾掠过手,杨瓒坐到桌旁,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实在没甚么胃口。
“陛下,”宁瑾有些踌躇,“奴婢大胆,如果太子身边的人?”
即使满心仇恨,找闫家报仇是必定,但不能焦心,谋定而动方为上策。
堆栈中的人都认得杨土,晓得他是杨瓒的书童,因流言触及到复试当日,说话时都不自发的避开他。
书童定下心,杨瓒倒是心头发沉。
谢迁表情愈发好,亲身斟了一杯茶,推到谢丕面前,笑道:“这是韩贯道见为父好茶,特地送来的。仅半两不到,你也尝尝。”
书童不言,眼圈更红。
茶盏中清波浮动,映出品茶人的双眸。
“拿去烧掉。”
如果让他晓得,必让其到东厂刑房住上十天半个月,鞭子烙铁挨个尝!
流言?
“四郎……”
是哪个王八羔子好胆,竟搅出这摊浑水?
天子可贵有些精力,看似龙体将愈,倒是糟苦衷一件接着一件。
“父亲是说杨瓒?”
纸上的墨迹将干,火盆中的灰烬已堆了厚厚一层。
“观字可观人。”撇开流言,谢迁转而点评杨瓒,“年不及弱冠便有这份沉稳,委实可贵。你出身斑斓,坐卧膏粱,自幼便一番顺利,心气渐高,乃起码了几分沉稳。吾观此子今后定是不凡,与之订交,于你大有裨益。”
不知不觉间,纸上已落下一行字。
“四郎?”
旁人不会穷究杨瓒愁苦的内幕,只会以为他不识汲引,心高气傲,乃至对今上有所不满。更甚者,从考场拖出去,廷杖加身,趁便被锦衣卫请去喝茶交心,也不是不成能。
“是。”
正筹算歇歇,房门俄然被从外边推开,书童杨土提着热水,后边跟着堆栈伴计,奉上了午食。
青-楼,顾名思义,妓-院。
越想越是不对,弘治帝判定诡计论了。
见儿子眉间散去忧色,谢迁才微微点头,给他吃了一颗放心丸。
事到现在,殿试是他也是杨氏全族独一的但愿。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是。”
“我也知四郎难受,可明日就是殿试,总要用些。”
但行事不能粗心,更不能自视太高,再让杨氏一族遭遇大难。
“不必。”
“好。”
纯属天方夜谭。
“春-风-楼?”
“流言来得不明不白,定不成信。”
“奴婢在。”
“丕儿,莫要健忘为父说过的话。”表示谢丕坐下,谢迁语重心长道,“殿试以后,你必将入六部观政。初涉朝政,最忌讳心不静气不平。这一点,你倒是应向那名保安州的明经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