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子鸣冤张母击鼓劳而无功师徒验尸[第2页/共4页]

“莫要惶恐，将死者抬至油毡之上。”王青山一面批示衙役摆放尸身，一面用眼神表示柳青二人敏捷退场。

“待会，你将我说的逐件对应，记在验状与尸格之上，听明白了？”柳青将空缺验状、验尸格目与正背人形图拈出几份，连同一支秃笔一并塞到呆若木鸡的潘盼手中。

“哦。”潘盼背起箱子，灰溜溜地尾随厥后。

“起！”伴着几嗓子巨吼，一副黑漆棺木从坑底被衙役用绳索杠子担了上来。

“喂，等等我！”潘盼弹身而起，速率奇快，且极具冲劲，几乎将无甚防备的柳青一古脑扑倒于炭盆之上。只见她壮帽倾斜，神情狼狈，一幅衣袖捂开口鼻，腾出另一只高低挥动，摈除烟气，绕着炭盆不断蹦哒。身后不远处，横躺着一副庞大的黑漆棺木，此番情境倒颇似旋鼓跳大神的，直引得两班衙役公开里嗤嗤发笑。

“想落一身尸气归去，固然杵在这里好了。”柳青再也懒得理睬她，自顾自迈向火盆。

潘盼极不甘心肠跟在柳青身后穿厅鞠问。肩上挎只塞满验尸所用东西的藤箱，手中捧着一撂验尸格目，怀里还揣了两只飞针走线一个上午折腾出的奥妙兵器。唉，这么快就要用上啊。潘盼打心底感喟。

“死者身长五尺四寸，快些记于验状之上！”柳青伸手将面巾扯至颈间，怒冲冲道。

但她的失神很快被起钉子收回的“吱吱嘎嘎”的响声击碎，潘盼只觉着那声音诡魅非常，刺得人牙根都建议酸来。

“怎……如何……会如许啊？”潘盼一把拉住柳青胳膊，惊魂不决地问。

“是。”公堂两侧各闪出一名皂隶，摆布挟起不知所措的张刘氏，便往堂外拖。

“我的儿呀！”另一侧一白发老妇也瘫坐在地上嚎啕不止。

“慢着！”王青山沉声道，“你既这般笃定，不若本县再行开棺验尸，倒是要看看这内里可有蹊跷！来人，传仵作上堂！”

“绕一圈，跨畴昔！”柳青催促道。

“我的儿，我薄命的儿呀……”老妇还是捶胸顿足，身边的姣美媳妇也捂着脸孔嘤嘤抽泣。

柳青却没这般便利，面巾蒙上去又滑下来，只得解开结扣重新扎一遍来过。

王青山顿首，神情严厉道：“旬日前，三元街的张仁于家中暴毙，正逢本县仵作缺空，赶来验尸的是邻县杵作。为防此中有焦急疏漏之处，你二人马上随本县前去开棺复验。性命关天，须细之又细。”

“拉下软尺。”柳青扬手将皮尺一头扔向潘盼，表示她把尺子靠到尸身脚边。

顿了半刻工夫，潘盼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坐于床上发怄，揪了棉被揪枕头，揪了枕头又揪头发。

“张刘氏，本县二次开棺，前后两名仵作所验成果俱是不异，张仁暴毙并非他杀所至。这番，你可另有话说？”王青山朝向路边瘫坐在地的白发老妇，缓缓问道。

“部属拜见大人。”柳青快步行至堂前，执手施礼。潘盼低垂眉眼，随之复读机般回声。

前来相传的张喜见二人如此模样，急得顿脚道：“你们……快快醒来！”

“记，头面。有髻子，眼开、口开、舌抵齿，耳目俱全。”柳青持一支竹签，细心检察死者脸部。

“我说张仁啊张仁，你要死得冤枉，那你托梦给你老妈，咋不说清楚是谁害的你啊？没事净在我面前闲逛啥啊你？我和你无冤无仇，八杆子打不着的……赶明儿有空，咱多烧些纸钱给你成不？”向来就寝杰出的她忍不住愁闷得嘟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