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页/共23页]
我在写这事的时候,只感觉心跳加快:当时的景象我就是活到下辈子也忘不了。这暴力和不公道的第一次感受深深地铭记在心,乃至于凡是与之相干的统统看法都会使我如当初那样愤激,并且,因为我的这类感受本身已永驻不去,并完整摆脱了统统小我短长,以是,只要看到或听到任何不平之事,不管受害者是谁,也不管产生在何地,我便立即火冒三丈,感同身受。当我读到一个暴君的残暴行动,读到一个邪僧恶侣的卑鄙伎俩时,我真想去亲手捅死他们,万死不辞。每当我瞥见一只公鸡、一头母牛、一条狗,或其他植物欺负另一只植物时,我常常会跑得大汗淋漓地去追逐或是用石头砸它,就是因为它在恃强凌弱。我的这类豪情能够是本性,并且我也以为这是本性使然。但是,对我第一次蒙受的不公允对待的深沉回想与我的本性交叉太久、太密,不会不加强这类本性的。
第二天,我又找了个好机遇,再作一次尝试。我爬上面包箱,伸出铁扦,对准苹果,正筹办戳哩……真糟糕,“凶龙”没有打盹儿;俄然间,食品储藏室的门开了:徒弟从内里出来,抱着双臂,看着我说:“好大的胆儿!”……我的手现在还在发颤,都握不住笔了。
我在深思,我的心为甚么对这首歌情有独钟:这是我实在弄不明白的一种心灵感到。每当我唱这首歌时,总不免潸然泪下,时断时续。我一再地想给巴黎去信,探听余下的歌词,如果真的有人能记全这首歌的话。我却几近坚信,如果我确知除我不幸的苏珊姑姑而外,别的人也曾唱过这首歌的话,我那回味它的兴趣便要落空很多。
……一往情深
大师会对我说:看来款项还是不成或缺的。的确如此,不过那是当我因为读书而别的甚么事都不无能的时候。我满身心肠沉浸在本身新的癖好当中,撤除浏览,甚么都不再干了,也不再盗窃了。这仍然也是我的一个奇特的脾气。当某种风俗成为天然的时候,一丁点儿的东西便能使我用心,窜改,沉沦,最后竟入痴入迷。因而,我忘了统统,一心只想着占有我心的新玩意儿。兜里只要装了一本新书,我便急不成耐地要翻看它;剩我一人的时候,我便立即取出版来,也不再想到徒弟的单间里去寻摸甚么了。即便我有了耗钱的癖好,我乃至都不信赖我会去偷。我脑筋只想到面前,不去想将来的事。拉・特里布肯赊账:押金未几。我装好书,其他甚么都不想了。我的钱自但是然地全到了这女人的手里。当她催讨时,我顺手拿起衣物去抵账:没比这更便当的了。我既不想先偷钱存着,也没有偷钱还债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