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倾诉[第2页/共5页]

及至献礼结束，便有歌舞曲乐，管弦呕哑声自高雅转为壮阔，入殿的却不是舞姬，而是披甲持戟的军士，气势雄浑至极。

若说是因为这个儿子“不类己”，也没需求如许苛待吧。

不消宫廷舞乐，而选《秦王破阵乐》，一定没有震慑诸番的意义在，一曲结束，使臣们的面色皆有些奥妙。

新春刚过, 喜气尚未散尽, 入得宫门，但见宫婢内侍迎来送往，井然有序，进了内殿，便有宫廷乐工奏曲，舞姬献艺，只闻韶乐婉转，舞袖翩翩, 连枝宫灯将大殿映照的恍若白日，端的是乱世堂皇。

太子夙来宽和，想也是被天子轻视惯了，面上笑意如昔日温暖，不见阴霾，钟意在内心叹了声，低声问道：“卖力安排内殿席位的，是尚宫局，还是内侍省？”

益阳长公主扫了眼，低声叹道：“皇兄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太子留了。”

燕德妃淡淡看着这一幕，垂眼不语。

钟意活了两世，却还是有些不明白。

韦贵妃眉梢微动，回顾看她一眼，目光警告，定襄县主敛了笑，不甘心的别过脸去。

有宫婢侍立厥后, 手捧酒壶拂尘等物，笑意谦恭柔婉, 再底下则是各位朝廷臣工, 谈笑声不断于耳, 氛围热切。

不过钟意并分歧情他。

他顿了顿，方才鼓起勇气，低声道：“居士，你，你……”

曲乐声渐起，颉利可汗顺势上前，诸番使臣面沉如水，微露哀色。

李政见她面染醺然，微有绯色，心中一软，答非所问道：“真是可惜。”

乐声复兴，歌舞升平，颉利可汗跳的实在不如何都雅，但这类宫宴之上，典礼性要远超美妙与否。

将目光收回，钟意抬手斟酒，举杯敬他，本身先饮为敬。

“他跟你不一样，脸皮没那么厚，”钟意眼睫眨一下，缓缓道：“李政，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除了你，我还真没打过别人……”

大唐新建几十年，皇家与重臣世家联婚颇多，王珪与魏徵之子皆尚主，魏徵之子叔玉，娶得便是天子独一的嫡女衡猴子主。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军装更不著，本日告功成。

“二位临时饶了我吧，”钟意从速推让，道：“你们成双成对，我倒是孤家寡人，那里吃得消？”

钟意醉意愈深，掩口打个哈欠，道：“你究竟想问甚么？”

这原是天子即位之初制定的乐曲，向来以威武雄浑，上国气象著称，钟意先前只是听闻，亲目睹到，却还是第一次。

使臣无言以对，寂静半晌，目光俄然转向钟意，道：“我一行自边疆入内，听闻天可汗册封一名女子为相，想是上座贵女？”

他不知该说甚么才好，语无伦次道：“你如何不肯讲？看我那样展转反侧，心还这么硬，你，你真是……”

王珪笑意敛起，目露哀色：“克明抱病，已经下不得床了，月朔那日，便遣人送去官奏疏入宫。”

魏徵也道：“我比克明还要年长五岁，不想……唉。”

沈复眼睑微垂，自斟一杯，仰首饮尽，将杯底抬起与她看。

“还是一杯吧，”钟意含笑婉拒，道：“我量浅，不敢多饮。”

沈复安静道：“陛命令怀安居士为相，一是为表扬其孝行，二是为崇拜其德才，居士不惧天威，屡有诤言，士林叹服，颉利戋戋降臣，如何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