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好茶[第4页/共4页]

益阳长公主知她情意，顺势止住了话头。

“你要喝便喝，不喝便算了，”钟意道：“少油嘴滑舌，耍嘴皮子工夫。”

钟意内心一堵，有些不舒畅，益阳长公主许是看出来了，笑着打岔：“沈侍郎在殿上那样保护怀安，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出去坐坐如何了？偏你多事。”

“你晓得有多少人想去，却没去成吗？华阳距长安不过一日之遥，凡是做出点甚么，便能被陛下瞥见，”安国公见他如此，心生怒意：“我厚颜求了多少人，才把你送畴昔的！”

“怀安居士在此削发有些光阴，”益阳长公主寂静半晌，道：“我听她言谈，绝无出家再嫁的意义。”

太阳那样敞亮，光芒光辉，令人不敢逼视，可近在它身边，被衬的暗淡无光的星斗，实在也很难过吧。

“幼亭年纪不算大，与阿意的婚约打消，倒也不必急着再选，”侍从们在案上摆了菜肴，李氏不急着动筷，而是同丈夫道：“不然，传出去也不好听。”

那是京兆府治下二十二县之一，虽不及万年、长安这等赤县，却也是畿县之一，可谓天子脚下，已经是极好的去处。

李政奉迎的笑：“我不说了，行了吧？”

莲花玉杯轻浮易碎，杯底倒还厚些，方才那一摔，自杯口至杯身中部直接碎开，只留了个底儿，跟一指高的杯身。

安国公心中肝火未消，顾忌着本日年关，勉强欣喜老母几句，全了情面。

钟意面如寒霜，并不答话。

“你晓得便好，”益阳长公主悄悄说他一句，身材略微前倾，正待说几句别的，却听外间有人笑道：“居士返来了？”

钟老夫人身为祖母，为孙女难过，崔氏这个生母只会更难过，她夙来体贴小辈，心中有些悔怨：“怨我，如何提起这个来了，倒叫你们一起悲伤，罢了罢了，摆饭吧。”

顿了顿，他悄悄扯她衣袖，唤道：“居士？”

“别人曾经有过的东西，我不奇怪，”李政内心伤，话也酸，道：“也不会要。”

越国公府内虽也热烈，较之往年，却差了几分氛围，钟老夫人环顾四周儿孙，伤怀道：“可惜阿意不在这儿……”

益阳长公主发笑：“青雀自幼恶劣，倔脾气上来，皇兄的话都不听，倒被你降住了。”

“你不想喝，那就不要喝！”钟意冷冷道：“只可惜，坏我一只杯子！”

她被人像货色一样送到他身边，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莫非就很痛快吗？！

沈复心中闪现出一道丽影，眼睑低垂，道：“都依母亲便是。”

美中不敷的是，华阳县令乃正六品官位，又不在京师，比起居于中枢，官居五品的弟弟来，未免有些拿不脱手。

本日是年关，大好的日子，钟意也不想与他再生甚么龃龉，益阳长公主是他远亲姑姑，真闹得僵了，相互脸上都欠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