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好茶[第2页/共4页]
沈安与沈复是同胞兄弟,论及边幅,实在不分高低,但是一个善于出身世家大族的母亲膝下,另一个养在大字不识几个的祖母院中,脾气才调便是天壤之别。
沈安脾气宽柔,见父亲作色,当即噤声:“没甚么。”
阁房诸人都有些惊住了,一时之间,竟也没人说话。
“可儿是会变的,居士,”李政厚颜道:“我之前不奇怪,现在又奇怪的不得了。”
越国公府内虽也热烈,较之往年,却差了几分氛围,钟老夫人环顾四周儿孙,伤怀道:“可惜阿意不在这儿……”
他重新落座,叮咛一侧侍女,道:“续茶。”
李政往前厅去见益阳长公主,向她问安以后,便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李政道:“姑姑感觉呢?”
崔氏回声,又叮咛长媳刘氏:“安国公府那边,往年里送甚么,本年还是还是,别因为这桩婚事影响了。”
“每年都在宫中守岁,好没意义,”李政站到她面前去,矗立身躯遮住了漫天飞舞的雪花,道:“想了想,还不如来观里拜菩萨呢。”
话到了嘴边,李政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迟疑一会儿,方才道:“清思殿宫宴那日,是沈侍郎送你返来的吗?”
“秦王殿下,你不是不奇怪别人有过的东西吗?”钟意脸上纹丝笑意都没有,冷酷道:“自打嘴巴,成心机吗?”
她心中有些不虞,面上却不显,淡淡道:“确切是,如何了?”
从没有一句话能如许戳钟意的心肠,叫她心如火焚,又如坠冰窟。
……
益阳长公主知她情意,顺势止住了话头。
府里只要钟意一名女郎,突然少了,谁都感觉不安闲,这类事情,别人不好开口劝,崔氏忍着心伤,勉强笑道:“大家有大家的缘法,阿意也有她本身的路要走,倘若晓得祖母为她忧心挂念,也会心中不安的。”
“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已经消逝在氛围中,益阳长公主另有些不成置信。
哈,好一个不奇怪!
她笑了一下,淡淡道:“这是道观, 那里来的菩萨?”
李政奉迎的笑:“我不说了,行了吧?”
美中不敷的是,华阳县令乃正六品官位,又不在京师,比起居于中枢,官居五品的弟弟来,未免有些拿不脱手。
“就是想问,另有,”李政神采微沉,将面前茶盏推了推,道:“我不喝了。”
“如何会?”林氏和顺道:“我从没有如许想。”
钟意看他一眼:“如何?”
李政被晾了,游移一会儿,起家将地上碎成两半的莲花杯捡起来了。
他既起火,底下庶子庶女都停了筷子,不敢作声,沈安面色更是尴尬,李氏悄悄扯他衣袖,又劝道:“用饭吧,母亲上了年纪,熬不得夜,早些用了饭,还得归去安息呢。”
安国公心中肝火未消,顾忌着本日年关,勉强欣喜老母几句,全了情面。
顿了顿,他悄悄扯她衣袖,唤道:“居士?”
因这场变故,安国公府的年夜家宴不欢而散,连岁都没守,便各自回房了。
莲花杯落地,“啪”的一声脆响,直接碎成两半,杯中茶水洒出,茶香气溢了出来。
钟意扫他一眼, 他也不怵,含笑回望,终究,钟意让开门路,叫他们一行人出来了。
“再则,即便是出家,也有沈幼亭呢,”她不肯李政将钟意的糊口滋扰的一团糟:“几时能轮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