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一纸旧记(1)[第1页/共4页]
曹氏便挣扎着要起家,亦珍却已经进了卧房,三两步来在母亲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身材,“母亲,女儿返来了。您好好安息,女儿先去与英姐儿说会子话,稍后再来与母亲讲本日的见闻。”
听得方稚桐悄悄打个寒噤,转过身来,“表妹。”
母亲说表妹在松江人生地不熟的,再三叮咛他,务需求亲身接了表妹归去。他如何不晓得母亲与姨母的良苦用心?只是,母亲与姨母,并未曾问过他的志愿。
“晓得了。”方稚桐将手边的茶盏取过来,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这才叫奉墨结账,摇着折扇往佘府而去。
方稚桐半垂着睫,忍下心中不耐,坐在离佘府不远的茶馆里,拈起面前碟子里的苔条饼,咬了一口,总感觉不如谷阳桥头余家茶摊里的茶果甘旨,便兴趣索然地放回碟子里。
方稚桐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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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头叮咛赶车的车夫,将马车赶得稳妥些,莫颠着了表蜜斯。
还偏有人说她带来的千层酥做得好吃。
亦珍却笑起来,“谁说我吃了苦?反是我在佘府,很有收成。那鲁蜜斯说的刀鱼面,听着就是极鲜极好吃的。我得空了揣摩揣摩,看看能不能也做出类似的面来,到时候请英姐儿过来批评批评。”
总要寻机想个别例,叫母亲撤销了这个动机才是,方稚桐在内心想。
只是蜜斯与她分歧。蜜斯不说,是体贴夫人,不想让夫人担忧。
两人又细细说了会儿话,英姐儿这才告别。
亦珍扶母亲重新躺下,这才出了阁房,回到花厅里。
饭后母女两人坐在明间说话,汤妈妈就拉了招娣到外头,低声问:“蜜斯出门做客,统统可好?”
亦珍送了英姐出去,回本身房中,换下出客穿的新衣,交给招娣细心叠整齐了放回箱子里。
招娣记得亦珍的交代,遂大力点头,并未几说甚么。
招娣以眼神问:为甚么?
曹氏这时已经起家,由汤妈妈搀扶着,在外头廊下,慢悠悠漫步。见女儿娉婷而来,脸上暴露笑容来。
这时书僮奉墨自外头“噔噔噔”走进茶馆来,也顾不得一头一脑的热汗,尽管近到方稚桐跟前,“少爷,佘府的客人散了,表蜜斯已经上了马车,正等着少爷畴昔呢。”
鲁贵娘撇一撇嘴角,“若不是她挨了砸,扫了世人的兴,大师也不会这么早告别出来。”
请来为母亲看诊的大夫,虽算不得松江府最好的,倒很有些见地,上一次为母亲诊过脉后,诚恳对亦珍说,夫人春上染的风寒,现在已是好了,只是因为缠绵病榻久了,不免体虚。又引经据典道:“《黄帝内经》五劳所伤云: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悠长卧床,肺腑不得新奇氛围,易令人精力昏沉委靡。肺乃主一身之气,如这天复一日,天然气味狼藉,有力化神了。令堂现在风寒已去,无妨趁中午阳气最盛之时,在檐下快步略走一盏茶工夫,汰换肺腑中的浊气,渐渐将养,总能比前些时候大好。”
鲁贵娘回了内宅,见过母亲姨母,细细提及赏花会席间的事不提,只说方稚桐又带着书僮奉墨从方府出来,先去糕饼铺子,买了个精美的点心攒盒,拎了去看望先生。
英姐听了亦珍的话,一想也是,遂不再对峙,只是不免有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