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长地远魂飞苦(二)[第2页/共3页]
“自从丞相掌政后,这日子更加难过。”王行不由接口道。
陇州位于渭水边上,今冬产生了雪灾,沿街皆是冻死的百姓骸骨,冰雹如天降巨石普通损毁无数良田房屋,很多百姓流浪失所,家破人亡,遍野哀鸿,惨不忍睹。
他沉默地接过缰绳,任她旁若无人地走到前面。
王行和楚云汐入城后目睹各种惨状,肉痛难言。但是更令人愤恚的是产生了如此大灾,处所官员并无赈灾布施,反而不闻不问,任由百姓横尸街头。
王行也是极孝之人,一闻此言心中一软,枪口便往外挪了挪,不解问道:“中间也知做贼乃是扳连父母的谋生,何必还要干着打家劫舍的活动。”
她语气甚是哀伤,连王行也忍不住叹道:“自太祖开朝以来,皆推行疗摄生息的国策,税率低于历朝,推行多年的税制至丞相称政后始变,连增三次,失地农夫沦为士族佃农或仆从,遭到两层剥削,被逼成匪盗的大有人在。朝廷更是内斗不休,旧贵族与丞相带领的科举出身的新贵士子们政见分歧,在朝堂之上大打脱手也是常事。恰好圣上长年卧病,又偏信些方士道术,整日沉迷于炼丹长生,旬日竟有六日不问朝政,任由两派相争,朝局动乱。”
老夫有些耳背,王行只好一字一句地反复。他听懂了粗心,招手放两人进屋,叹口气道:“就这么几间破屋,两位拼集住吧。”
楚云汐身子一颤,侧头轻问:“是吗?”
楚云汐眸光一闪,笑道:“想必令尊定是朝廷重臣,真是失敬。
他却抬头大笑,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不过词讼小吏罢了。”
楚云汐微抬眼眸,见他颠末一场打斗,仍保持着清俊儒雅的仪态,显是家教极好,不由很多了几分赏识。她的唇角上扬的恰到好处,暴露了一个清美而婉约的浅笑。只一个笑容便揭示出了王谢闺秀的温婉之美。她眉间浮出淡淡的忧愁,将手中缰绳递给王行。
老夫大手一挥,强笑道:“老了,不顶用了。”他挥开王行的手,行动盘跚地向着小院里独一一束射在地上的昏黄光柱走去,那光束来自一间陈旧的小瓦房。小瓦房在这萧瑟的黑夜里孤傲的鹄立着,两扇对称的破败的窗户上排泄一颗颗水珠,仿佛两颗正在抽泣的心。
她转过身来,清喉淡啭,笑道:“公子对朝政很有见地。”
不过那人也甚有骨气,也不告饶,只梗着脖子感喟道:“也罢,合该命如此,死了倒也洁净,只求懦夫一刀成果了我的性命,别将我送官,省的扳连家中老娘。”
耿功也只在黑龙山上见过成锭的金银,顿时欣喜若狂,对他千恩万谢,差点要给他叩首。王行笑着将他扶起,连道:“不必。”他直到拜别时,还如坠入梦中般不竭自语。
楚云汐悲忿难明,不住发问。王行却非常沉着,一贯柔嫩而充满感情的他冷峻地核阅着这炼狱般的人间,处所官员的私心盘难以瞒过他洞察秋毫的双目和深切求索的大脑,他们既怯懦怕事、推委任务又想趁机取利,贪污朝廷下拨的抚恤之财,当真是一群吸血恶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