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死有因[第2页/共2页]

阳光暖暖地照上身来，秦素眯了眯眼，没出处地，生出了几分倦意。

秦素立在阶上，最后一次环顾菜窖。

一念及此，秦素便觉头疼欲裂。

那一晚，措置好阿豆的尸身，秦素便又换上了阿豆的衣物，看天涯曙色微明，便去庄口晃了一圈。

直到当时，秦素身上才透出了一重盗汗。

据阿豆交代，蒙面人之事郑大已然知悉。

待明日福叔从城署返来，阿豆盗窃钱物、背主出逃的罪名，也就坐实了。另有那三卷珍本的去处，也将由阿豆这个“逃奴”一并承担。

她一介庶女，值得这般大的阵仗？

她恍然昂首，微月当空，屋脊上落了浅白的月华，似轻纱薄绡，将统统暗中掩住。

阿豆的死，其来有因，也自有其代价。不过，只她一人死还是不敷的，为了福叔与阿妥，秦素必须找一个万全的体例。

田庄的乡民起得早，总会有人瞧见她的。阿豆整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只要瞥见那身衣服，统统人都会以为那是阿豆。

现在看来，她委实是多虑了。

宿世产生在她身上的统统，本来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她实在已然猜出了个大抵，只是，现在究竟摆在面前，她却仍觉盗汗披发，脊背发寒。

终老于野也没甚么不好，前提是，她得有这个命。

也不知是不是多活了一世，现在的她，竟有种想要终老于野的动机。

若仅是如此，秦素还不会感觉如何。

再接下来的卖书之举，便是为次日报官打了个伏笔。

秦素深恨本身宿世胡涂。

本日上午她在小树林兜了一圈，便是仿着阿豆的笔迹，给郑大留了信，约他今晚于菜窖见面。

地上的足迹已经擦去，散落的酒壶与瓷碟亦皆收起，烛台偿复原位，便连那根小蜡烛，秦素也已换了新的，蜡烛的是非与此前分歧。另有油瓮，她以小块砖石敲出裂缝，再将裂缝处转到了后背，倚墙放好。

翌日，气候还是好得叫人怅惘，秦素只睡了半宿好觉，却也未见疲意，晨起打扮时，镜中丽颜映着晓色清寒，恰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除了这些微光彩，宅院兀自寂寂，荒凉如郊野。

郑大这个现成的人选，便此入了她的眼。

失却了家属护佑的女子独活于世，几近是不成能之事。且以现在的局势，只怕这一步退下去，等着秦素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劫不复。

不过，她还是提着半颗心，恐怕郑大不被骗。

秦素蹙眉想了一会，长叹一声，按下了心机。

秦家的家事，就连她这个在宫里打过滚的人都感觉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