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往事杳[第2页/共2页]
秦素面无神采,举烛往尸身的四周照了照。
阿豆说,今晚府中有人夜游。
此人已死了有一段时候了,不便持续担搁,若再迟些,尸身会变得极其生硬,倒不轻易玩弄。
她哭得晕了畴昔,醒来时,已在阴冷的柴房,脚上只着了一只袜子。
阿豆说,那最最姣美的萧郎君,对秦素情丝难断。
她觉得她必是要死了,或一根白绫,或一碗汤药,总逃不过一个死字。
彼时的秦家已是风雨飘摇,秦府几位郎君接踵出事,太夫人沉痾垂死,西院夫人沉疴在床,恰好窑场又因藏龙盘一事有了极不好的传言,已然被查封了。
秦素感觉有些冷,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一个没了贞操、名声废弛、带累阖府名誉的庶女,连送给人做小妾也不配,活着都嫌污了氛围。
她举目四顾,将烛台搁在一只菜坛子上,旋即转到尸身脚边,拖着郑大的两只脚,用尽尽力往那堆砖瓦的方向拖去。
阿豆还说,萧郎君叫人传了话,约秦素在山洞里见面。
秦素蓦地笑了,烛火下的双眸变得暗淡。
火苗腾跃着,像是不堪暗中的排挤,却终是挣不出这死寂的囚笼。
但是,她只在柴房呆了一晚,便被嫡母派来的人送去了偏院,好吃好喝地供着。
以当时的环境看,这也实在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有些事,做得再多也不会风俗。
不出所料,在郑大的手边倒放着一只酒壶,壶里的酒已是涓滴不剩,中间另有一只空了的粗白瓷点心碟。
现在回思前事,秦素便感觉本身傻。
阿豆侧躺于地,保持着秦素最后一次见她的模样:光着脚、蜷着身子。若非那张脸已然毫无活力,看着倒像是睡熟了普通。
她像是在做一个冗长而可骇的梦,她只想早些醒来,回到平常的日子里。即使,那些所谓的平常日子,实在也并算不得好。
拯救之恩,以身相报。
迷含混糊地睁眼,面前月华变成了烛光,花香成了女子衣上的熏香,而漫天星辉,却变成了嫡母刀子般的眼神。
因而,她在事发后半个月的一天夜里,被一乘小轿抬出了秦府。许是怕出不测,她不但被塞了嘴、捆了手,临行前,她的嫡母还叫人灌了她浓浓的一碗安神汤。
那样撕心扯肺的哭喊,至诚至真,不由人不信。
有人公开里传他是个天阉。
在阿谁微凉的秋夜,她踏着满地细碎的银辉,就像是踏着本身那一腔细碎缠绵的苦衷,晕乎乎、软绵绵,跟在阿豆的身后,来到了花圃最偏僻的山石子洞。
秦素怔怔地望着那只碟子。
大家亦知,秦六娘卤莽不文,从不知礼数端方为何物,此前亦曾勾引别府郎君,名声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