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请安[第3页/共4页]

满室的人，各自热烈，无人肯为杜月芷说话，她亦觉支撑困难，身子微微发颤。

镜中的杜月芷，一双清秀的黛眉，明眸似水，鼻头微翘，又刚喝了热羹，嘴巴粉嫩若桃花，小脸乌黑香馥，嫩嘟嘟的，敬爱至极。黑发梳成花髻，点着翠，斜斜插了一只玉钗，通透毓明，额间贴着一枚红宝石，眉心嵌玉，衬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端的是人间璞玉，清美都雅。

第二日，想着要去给老太君存候，杜月芷早夙起床，梳洗打扮，穿衣装潢。世人原觉得她是乡间来的，欺她不懂端方，却没想到一样是一样，她做起来，并不比别的女人差。仓促吃过莲子羹，又漱了口，抱琴看了看，在昨日送来的箱子里翻了翻，拿出一只匣子。

“孙女能回府，端赖老太君的福泽隆恩，且昨日听夫人说老太君关照我，孙女心存感激，另也没有小辈回家不像长辈存候的事理，以是孙女才赶过来，特特请老太君安。”

“依你，都依你。”

那大床上面坐着两位姨娘和两位女人，姨娘齐氏略有几分姿色，一双长眉如黛，推着杜月茹到常氏身边。杜月茹便畴昔，站在常氏身边，从丫环手了拿了茶，殷勤道：“母亲喝茶。”

本来想着，如果杜月芷不听话，她断断不会容忍她活下去。

老太君神采淡淡的：“起来吧。你刚回府，怎不在房里涵养，偏跑到我这里来。”

杜月芷走了过来，老太君看了一眼，见她裙角似轻风拂过，聘聘婷婷，并无乡野人家的粗鄙。这倒有些奇特，莫非她一天就学会了杜府的礼节？

杜月薇更加尽情娇纵，撒娇卖痴。

公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杜月芷看着镜中的人，忽而想起客岁在乌氏房内照镜子。当时她被叮咛出去买糕，衣衫褴褛，落魄不已，每日为了不要挨乌氏毒打吃力了心机。现在穿了好衣裳，那心机更要费很多。因为不管在乌氏那边，还是在杜府，都有人想要她死。

老太君也看到了杜月芷，不由得微微一愣，常氏这时也“刚好”回过甚来，一副吃惊的模样：“是芷女人。你存候如何不说话呢，单等老太君看到么？老太君精力短，一时怕也发觉不到。你也谅解谅解老太君，要说灵巧，也乖不到这上头呢！”

固然没有叫母亲，但是杜月芷显而易见的和婉，让常氏放下心来。这些礼数天然会有人教，来日方长。常氏听了抱琴和画壁的回话，心中本来不信，可来了小院亲身打仗一番，发明杜月芷公然很顺服，并不是个刺头儿。

她想了想，没有涓滴宽裕之色，大风雅方道：“薇姐姐相赠爱物，mm无从感激，只要好好珍惜，戴出它的美来，也不负老太君和姐姐珍惜之意。”

杜月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哈哈一笑。

一世人等都承诺着。

杜月芷道：“咦，你在说甚么呀？夫人喜好你，又对我万分垂怜，以是才派你来服侍我，想着我也欢畅些，莫非不是如许吗？你说的话，我竟听不懂了。”

老太君神采公然一沉。她平生最讨厌拈柔造作之人，假惺惺的，触了她的大忌。

杜月芷保持着施礼的姿式稳定，侧身，屈膝，搭手，这个姿式施礼极都雅，但是若一向保持，恐怕就有些吃力了，没多久，杜月芷的额头上就出了汗。屋子又热，她脸红十足的，身子硬是没动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