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沧浪海[第1页/共3页]

烈风瑟瑟，黄沙无垠，转眼天涯又洒下一片星光。

慕岚珊离家日久，也将于彼时与世人分道扬镳。临行前日，她叩响荀舞瑜房门，与荀舞瑜两人伶仃行至僻静之地。

“我，我们……”荀舞瑜语塞片刻，抬眸道，“燕阙主，你与岚珊姐此番互助之义，我此生不忘。花惜玉将对我之积怨转架小云，我本应将他千刀万剐。但现现在，我心下却只要一念，便是寻求救治小云之法。哪怕是有一线转机，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心甘甘心面对，以是，燕阙主，就请当是答应我报您解困之恩，让我与小云随您……”

荀舞瑜虽面带笑意，但目中不管如何藏不住萦结的心念。这许是，她与裴云共度的最后一夜了……

荀舞瑜又朝火线望了望，但是路上只要穿透树荫的斑斓日光。她不再多想，牵过裴云的手：“暑热难耐，归去吧，有冰镇梨汤可饮。”

荀舞瑜再向车外望时，燕北行已与慕岚珊于远处策马而行。至此而后，荀舞瑜与裴云地点的这华贵车舆不再有人打搅，纵使外间仍车辙辘辘、马鸣萧萧，在荀舞瑜看来也总算得来了不易的安宁。

次日凌晨，慕岚珊在慕家海港与玄阙一众分离。荀舞瑜与慕岚珊不舍道别，而后与裴云先一步登上船舰，因此并未听及燕北行与慕岚珊稍后对话。

――舞瑜，不要哭。我听你的，与你一起去寻那不死之法……

这一夜，波浪也出奇地安静，好像有不知来自那边的仙者在悄悄施术，将船舰送入了天外化境。

……

船行一月后海上风波崛起，燕北行傲立风中批示世人，巧然避过了突袭而来的风暴。待到晴和之时，巍峨船舰似驶入缥缈之境，阳光半透云雾，一方海岛若隐若现于远方。

――去……外洋？

燕北行以那双似阅尽沧桑的眼睛凝睇荀舞瑜半晌，了然一笑，将一方药盒呈于荀舞瑜面前：“我那海岛上发展有多种药植，这药剂就是由此所制，谈不上多宝贵，但终归中土少见，即便并无起死复生之奇效，想来也会对裴小公子的伤势有所助益。”

“值得，当然值得……小云还不到十七岁，本应恰是少年意气风发时。他的人生，不该就如许戛但是止。只要小云能活下去，我甚么都情愿做。”

“舞瑜，你当真已决定随兄长出海？”慕岚珊语中隐含忧悒。

――没有。

荀舞瑜瞻仰明月，内心却忽感迟疑。本身的决定究竟对不对？那份刻骨铭心的感情她又可否割舍得下？

“你的决定，可奉告了小裴？”

“明早就要出海了，为甚么现在俄然说不去？”荀舞瑜难掩讶然。

――舞瑜，你的眼睛好红。

她说着话，两行清泪不自发从眼眶中溢出：“那海岛上，便是不死之法……”

荀舞瑜紧抿双唇，目睹偃月城已湮于漠土，而东方渐露鱼白，内心方才放松了三五分，转目面向燕北行。

她疾走两步到裴云身前：“小云，你方才与甚么人在一起？”

裴云肩处的伤患在旅途中渐归好转，但悠长之宿疾仍与日腐蚀身材。

“小云，你如何从房里出来了？快坐下！”荀舞瑜忧然回眸，扶裴云坐在石桌旁。

冰冷的温度荡漾起心中的波纹，她奋不顾身地回应，却不知本身的热吻亦饱含热泪。

即使燕北行的行动让她不甚了然，她现在却也不肯去多想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