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照例[第2页/共2页]
腾起的灰土,在晖映出去的一缕阳光里飞舞。
玉音家的大门,按例开着...
房间里很暗淡,上墙的条桌上供着先人牌位,香炉里的三柱香忽明忽暗...
云声却没有理睬南墙根说闲话的婆姨们,按例咳嗽了一声,扛着大口袋走进玉音家大门,回身来到门边的仓房,解开扎口袋的驼毛绳索...
“坐,吃油果子!”
狗蛋听着云声姨夫的故事,发明嘴里嚼着的酪干,固然酸涩,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醇厚。
云声愣住了脚步,踩碎了院子里的薄冰。
玉音娘端来了一盘油果子。
不晓得为甚么,狗蛋莫名其妙想起了村外彼苍般浩大的腾格里大漠...
“这是桂枝的小娃,名字叫狗蛋,年过完就六岁了,桂枝得了肺结核,在城里看病,狗蛋就跟着我们...”
云声身材高大强健,黑着脸一言不发,浑身披收回一种刁悍的压迫感,让狗蛋感到惊骇。
玉音爹却推过来了一个铁盒子。
抽了一袋烟,云声就收起了烟杆。
阳曹村里满盈着清冷的薄雾,孩子们的鞭炮声,不时突破村庄的安好。
一帮村里的婆姨女人,按例围在南墙根里,看着云声指指戳戳。
春寒料峭的大年初二早上,惨白有力的太阳没有一点暖和的意义。
狗蛋不想再在压抑的房间里呆,就把其他酪干装进衣兜,跑出院子。
一个小男孩,躲在玉音娘身后,怯生生的偷看着云声。
终究把“驴灌肠”里的粮食都倒进了玉音家的仓子,云声出了仓房,把口袋折叠起来,铺在院子里...
铁盒子是装“上海雪花膏”的,女人把雪花膏抹完了,男人们就用铁盒子装旱烟丝...
云声按例扛着一大口袋粮食,迈着大步,来到玉音家大门口。
肆无顾忌的群情声,闹哄哄的传来。
“吃烟。”
“呸!这是啥东西?”
玉音娘把擦洁净的酪干,又塞进了狗蛋的嘴里。
“云声!”
云声看了一眼玉音爹,就低头坐着八仙桌左边的椅子上,拿起油果子就大口大口吃着,腮边的咀嚼肌,倔强地一鼓一鼓...
云声取出了本身的旱烟杆,把铁盒里的烟丝按在烟锅里,用洋火扑灭,“吧嗒吧嗒”的狠抽几口,然后“噗”的一声把燃烧完的烟丝吹出...
“也不必然...这十多年来,云声不但年年初二来给玉音爹妈拜年,每到春种秋收的时候,他还来给玉音家帮手种地打场,每次闷声不响的干完活,饭都不吃一口就走...如许好的半子,外父外母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焐热了啊!”
“快看!驼客云声又来给玉音爹妈拜年了!”
玉音娘又提起炉子上的茶壶,给云声倒上了早就熬得滚烫的茴香茶。
腾格里戈壁边的男人,把抽烟叫吃烟。
玉音娘拿过一个毛口袋铺在地上,把狗蛋按倒在云声的脚下,教道:“叩首,说姨夫过年好!”
玉音娘又抹起了眼泪,看着云声手里的绣花荷包,不由哽咽:“都十多年了...你还留着玉音做的荷包...”
狗蛋不敢接钱,昂首咨询的看着外婆。
“我不去...”
玉音娘从速捡起狗蛋扔在地上的酪干,拿脱手帕擦着,说道:“十斤奶子才气做一斤酪干,普通人都吃不到,你吃了不但能长高长壮,还能心明眼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