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钱塘潮[第2页/共3页]
时景提示,“琅琊王的亲妹,之前几乎嫁了威宁侯却古怪失落的阿谁。”
话音未落,赤船舵浆一转,竟然借着船身轻敏乘浪而起,浪谷空悬卷来,离江面稀有丈之高。赤船好像被乌黑的浪尖托行,观潮者无不目瞪口呆,连喝采都忘了,眼看浪锋近了坚堤,随时船毁人亡,赤船却如丹青妙笔神来一折,轻巧的滑浪而下,重入江中。
楚寓不测得异人之助,过后令人暗中寻索,亦是一无所获,不过他哪肯对时骄道明,对付道,“得蒙时贤弟存眷,我必会代为转告。”
浪涛一起一伏,两船拉开了十余丈,赤船上的人死里逃生,无不手脚发软,楚寄盗汗涔涔,得空顾及其他,急唤船工当即向船埠驶去。
看似江上两舟之争,实为两方重臣的权势相斗。
楚托出身宣州楚氏,曾在水军历练数年,现在代叔父英宣伯来掌理钱塘事件,固然也知此中难为,却没想到仇家骄横狂悖,竟当着万众观潮者冲舟。
时骄的心底早将楚寄砍成了十七八段,碍于高傲不肯多言,只道,“让你查的事如何?”
时骄的脸更冷,却又道,“楚兄朋友多,不知当日互助的是哪一名。”
苏璇一笑,替她将衣物清算安妥,“一会去观潮,我记得有处高地凡人不易攀爬,观潮极佳,恰好让你看个纵情。”
观潮时在午后,必是全城尽出,人隐士海,挤得水泄不通。苏璇寻了一方阵势绝佳的突岩,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引得很多人恋慕不已,又咋舌于岩壁之高峭,全不知两人是如何攀至。
时骄心一动,端着酒盏深思,郡主固然失行无耻,却连累着两府,现在又到了钱塘地界,只要将人羁下递个动静,就能轻松得一份情面,何不顺手而为。
黑船船头的黑衣青年执旗而立,脸庞杀意清楚,恰是武卫伯之子时骄。
阮静妍望而生畏,手心都沁出汗来,情不自禁依近身边人,苏璇拥住她道,“黑船似用橡木所制,较平常船只更加坚沉,船头的青年也有几合作夫,难怪敢如此冒险。”
时骄面色一冷,随行者也无一开口。
观潮之风汉魏已始,因钱塘江口好像一个喇叭,外大内小,江河道急剧举高,一旦大量潮流涌入,前潮阻而后潮涌,江面激潮相叠,翻滚彭湃,可谓海内无双的奇景,每逢八月十五前后三天即为观潮节。
时景轻浮的嘻笑,“我还想看看她如何绝色,牵得威宁侯如痴如魔,念念不忘。”
这一番技能实在高超,观潮的人群爆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喝采,固然黑舟又几番炫弄,终是压不过赤舟,众皆叹服,觉得斗潮已然分晓,却不料黑船好像被浪势所引,垂垂近了赤船,船头的青年执黑旗蓦地横扫,赤舟上两名大汉猝不及防给抽落江中。
楚寄看得目瞪口呆,等回过神,青衣人已如神龙隐去,六合间惟余白浪起伏,无尽的潮流翻涌。
但是赤舟上的健儿毫不逊退,将大旗舞得虎虎生风,连越激浪,引得岸上震天喝采。
楚寄打了个哈哈,“几位老友曾在弄潮时为我助势,得了空就在此设席相谢罢了。”
但是一顷刻间,楚寄仿佛呈现了幻觉,船头多了一个青色的身影,船身如受万钧之力,蓦地一沉,江水就要漫过舟沿,青影俄然拔纵而起,一掌印在黑舟船首,偌大的黑舟轰然斜移,足足错开了数丈,赤船突然一轻,乘浪而起,被潮流卷荡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