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钱塘潮[第1页/共3页]
但是一顷刻间,楚寄仿佛呈现了幻觉,船头多了一个青色的身影,船身如受万钧之力,蓦地一沉,江水就要漫过舟沿,青影俄然拔纵而起,一掌印在黑舟船首,偌大的黑舟轰然斜移,足足错开了数丈,赤船突然一轻,乘浪而起,被潮流卷荡而远。
黑船仍未罢休,持续向对方压去,赤舟躲了两次仍未摆脱,江上骇浪翻涌,黑舟坚固阔硕,一旦相撞,赤舟必是沉舟没顶,岸上的看客都惶恐起来。
但是赤舟上的健儿毫不逊退,将大旗舞得虎虎生风,连越激浪,引得岸上震天喝采。
苏璇一笑,替她将衣物清算安妥,“一会去观潮,我记得有处高地凡人不易攀爬,观潮极佳,恰好让你看个纵情。”
他当下也不说破,只道,“威宁侯受伤未愈,这妇人倒与奸夫清闲,实在可爱,你去探听一番,将这对狗男女拿了,也为威宁侯出口恶气。”
这一番技能实在高超,观潮的人群爆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喝采,固然黑舟又几番炫弄,终是压不过赤舟,众皆叹服,觉得斗潮已然分晓,却不料黑船好像被浪势所引,垂垂近了赤船,船头的青年执黑旗蓦地横扫,赤舟上两名大汉猝不及防给抽落江中。
时景现出几分奥秘,“此人来得蹊跷,我只查出姓楚的也在暗里找。”
时景提示,“琅琊王的亲妹,之前几乎嫁了威宁侯却古怪失落的阿谁。”
武卫伯与英宣伯的争斗并不新奇,现在逾演逾烈,几近对撕,从官吏到贩子无不群情,但是偶然越是朋友,越易聚头,这一日武卫伯府的时骄在楼外楼的三层宴客,英宣伯府的楚寄在二层会友,两边几近同时踏入酒楼,可谓不巧。
赤船上的号令者是楚寄,他是个端方萧洒的青年,此时衣衫俱湿,惊怒难当。
黑舟上一名青年见此,喝令驱舟向前,适逢大浪,黑舟近乎被浪尖掀竖而起,惊起陆上一片惊叫。青年不惊不惧,执旗引船头直压而下,如同分海劈浪,看得人目炫神摇。
时骄的心底早将楚寄砍成了十七八段,碍于高傲不肯多言,只道,“让你查的事如何?”
时骄看他装腔作势,激出一肚子气,瞧他更加可爱,一个字也不想再说,径直去了三层,直到酒过三巡,恨怒才算稍减。
时骄一怔,未会过意来,“哪个郡主。”
钱塘一地,最着名的莫过于钱塘潮。
浪涛一起一伏,两船拉开了十余丈,赤船上的人死里逃生,无不手脚发软,楚寄盗汗涔涔,得空顾及其他,急唤船工当即向船埠驶去。
观潮之风汉魏已始,因钱塘江口好像一个喇叭,外大内小,江河道急剧举高,一旦大量潮流涌入,前潮阻而后潮涌,江面激潮相叠,翻滚彭湃,可谓海内无双的奇景,每逢八月十五前后三天即为观潮节。
时骄握杯一怔,“不是英宣伯的人?”
楚寄打了个哈哈,“几位老友曾在弄潮时为我助势,得了空就在此设席相谢罢了。”
观潮时在午后,必是全城尽出,人隐士海,挤得水泄不通。苏璇寻了一方阵势绝佳的突岩,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引得很多人恋慕不已,又咋舌于岩壁之高峭,全不知两人是如何攀至。
时骄故意探个究里,硬声道,“如果此人在,我倒想一见。”
黑船船头的黑衣青年执旗而立,脸庞杀意清楚,恰是武卫伯之子时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