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保保[第2页/共6页]

王保保沉吟不语。

“但是，此数人者，了局都是甚么？燕帖木儿时，天子尚幼年。燕帖木儿又沉沦酒色，遂荒淫过分身故。然其身故以后，其弟撒敦、其子唐其势前后为中书左丞相。宗党权势仍然很大。他的女儿并被立为皇后。……，保保，撒敦、唐其势并及其女，了局如何？”

“噢？说来听听。”

察罕笑道：“自我朝鼎革，世祖已降，前朝列帝，除了世祖以外，在位的时候，没有一个能多过三五年的。而当明天子以少年即位，却竟在位至今。朝野表里，有不敬者，因天子爱好木工，便多称其为‘鲁班天子’。若只是一个‘鲁班天子’，又岂会多经权臣，能保帝位不失？

察罕说道：“为父已经令严奉先，即遣人前去益都见小邓，明言我军愿用百匹骏马、万两白银、十万锦缎换关保、郭云返来。”察罕做出情愿赎人的姿势，如果邓舍同意，能显出察罕仁厚；而如果邓舍回绝，也能激起察罕军的同仇敌忾。

“是啦。父亲之意，孩儿明矣。李先生之计，孩儿也已经猜到。”

李惟馨正色说道：“‘金刚瞋目，以是降伏四魔。菩萨低眉，以是慈悲六道。’大帅虽杀人如麻，是杀千百人而救千万人。如何不是入圣？”

“朝廷？”察罕此话一出，王保保沉默无言。察罕缓缓地从座椅上站起，在室内走了几步，来到窗前，微微地将窗户翻开了一点裂缝，朝外望了一眼，夜色沉寂，唯闻竹声。他说道：“自客岁五六月份以来，孛罗帖木儿多次发兵，犯我境，欲取我冀宁。六月，其部将方脱脱擅入我境，与我军厮杀，两边皆伤亡甚多。八月，孛罗又亲身调兵，自石岭关抵冀宁，围我城池三日。若非为父及时遣严奉先引兵与战。怕冀宁已然不保。

“然也。既不能妄动兵戈，又是在朝廷方向孛罗的情势之下，我军该如何应对？你有何设法？可有战略？”

李惟馨说道：“私有此志，便已入圣。”自宋以来，理学大兴。而理学讲究的便是做贤人。贤人有天生的，但是只要有人肯下誓愿，用贤人的标准来要求本身，那么即便是平凡人，也是能够成圣的。察罕现在虽为北地诸侯，率领十万强军，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儒生。以是，李惟馨嘉奖他，称他有此志，便可算是已经奠定了成圣的根本，迈入了贤人之门。

“从畴昔的生的故事，再来看明天的孛罗与为父。皇上为何方向孛罗？只是因为孛罗出身蒙古功臣世家，而为父出身军户么？非也！皇上这恰是在用对于伯颜、脱脱、哈麻等人的战略来对于为父呀！”

“不然。为父现在固然没有光复济南之意，但是严奉先、韩札儿汇集船只、佯装筹算渡河的行动却还不能停止。企图有二。示孛罗我军偶然与他争锋，使其麻痹粗心，此其一也。待我军与孛罗开战，威慑益都，使小邓不敢轻举妄动。此其二也。保保，你且须服膺，用兵之道贵在真假。”

“多被伯颜投入狱中，或诛杀之。”

“哈麻的了局又是如何？”

“均为伯颜所杀。”

察罕一夜未睡，精力甚好，与李惟馨两人说道：“保保明日出发，计算光阴，最快也得十天半月才气返来。在此期间，那孛罗开至我冀宁路外的军队还是得谨慎对付。两位先生，且随老夫前去堂上，召齐诸将来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