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受降[第4页/共7页]

洪继勋似笑非笑，瞧了瞧吴鹤年。他岂会瞧不出吴鹤年的那点心机？借机岔开话题，说及倭人，不过是为了想以此来难堪他罢了。洪继勋却也不屑与他计算，更懒得说破，“啪”的一声，翻开折扇，摇摆了两下。

吴鹤年柔声轻气，说道：“臣愚，对此也无甚好的体例。”一拱手，呲牙一笑，毕恭毕敬地对洪继勋道，“先生高超之士，想来必有佳策。”

邓舍笑了一笑，说道：“本来在议济南战事，如何俄然就说到倭国上去了？”

“臣之祖”，即洪茶丘。洪继勋是洪茶丘之孙。说及史实，他并不为先人讳，秉公直断，明言指出，洪茶丘与金方庆的反面，以及范文虎与别的蒙元诸将的反面乃是为导致蒙古东征日本得胜的几个首要启事之一。

赵过与吴鹤年等对视一眼，都想道：“用猜疑来做攻讦，虽明知其是在鼓励，但却也忒是胆小！无有人臣之礼。”故意斥责，但却都把话咽了下去。

益都分省摆布司郎中罗李郎，要比才气，不如吴鹤年。

话语越少，重点就越凸起。较之原文，确切强出甚多。不过邓舍也知，这么写，文采似有不敷，把改后的露布交给那侍卫，道：“着集贤院润色，便去各地。”

吴鹤年说道：“所谓‘人定胜天’。主公真知灼见。‘师出驰名’与‘体恤士卒’，实为疆场得胜的不二法门。”

洪继勋是从天时、天时、人和出，而邓舍最看重的，倒是“体恤士卒”和“出师驰名”。出师驰名，实在也就是有了人和。以天时、天时、人和来讲，天时难测，天时共享，而只要人和，才是双方面的。

“倭国者，弹丸之地，地盘瘠薄，贫乏物产，人丁亦然未几。‘小国寡民’，即谓此也。与我中华且有海水相隔。其之扰我，是以小搏大。其本无所失。若强说其所失者，唯其命也；而其之所得者，乃我中华之物产也。对他们来讲，能够捐躯的只是一些人的性命，但是能够获得的，倒是我中国富庶的财物。而即便他们不来扰我，便如吴大人所言，其国穷山恶水，民不聊生，能够百姓也活不下去。是落空的，他们本不在乎。扰不扰我，其国之民本都难以活命；而扰了我，不但或者能够延命，且足以获得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财贿。有五成利，人便趋之如骛；有十成利者，人皆忘存亡。试问，厚利之下，他们怎能不前仆后继，络绎不断？

“更且，生为男儿，当顶天登时。察罕若非劲敌，败之何味？大丈夫应当迎难而上，挫劲敌、扬国威，方为快事！岂有遇劲敌，便成猜疑作态？”

“臣也孤陋，只传闻过豪杰们所想要的是为天下。却向来没有传闻过，有哪一名盖世的豪杰所欲得者是为倭国。想我中华，自夏商周而至今，我汉人由中原之地，开疆拓土，北至大漠、南至大海，西至高山，东亦至海，凡有肥饶地盘之地点，凡阳光晖映到的处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至今，豪杰豪杰凡几！为何没人去取那东洋？盖其得之有趣。蒙元之初，蒙酋忽必烈因怒发兵，两遇飓风，所失者何也？精锐也。纵其能胜，所得者何也？弹丸之地也。是智者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