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真儒 2[第1页/共6页]

安稳的肩舆里，吴鹤年取出袖中的文书，是邓舍昨夜给他的《告关北及平壤诸地，双城总管府父老书》。他眯着眼，点头晃脑地连读好几遍：

“是。”

天一入冬，亮的就晚，鸡叫过好几遍了，天光还是灰蒙蒙的。 小刀子似的风，吹过窄窄、宽宽的街道；街道上少有人行，它捎带起地上隔夜的渣滓，吹响得意其乐的口哨，在破坏的房舍之间，吼怒回旋。

他翻阅手头的史乘，历朝历代的建国天子，无不得天下后，即重文轻武。文官能冲锋陷阵、夺旗溃敌么？他们不能，战役是武将的舞台，而治国，没文臣不成。

“请讲。”

元制，一引盐的重量有多次窜改，先四百斤，又在一些地区改成三百斤，厥后再改成四百斤。

盐引不但出售，在元朝中期和前期，也常常与地盘一起，做为犒赏贵族、大臣的赐物。如元文宗赐宠臣撒迪盐引6万，又赐皇姐鲁国大长公主盐引6万。

“蒙元无道，生民涂炭。北界父老，孰非烽火余生？吾来此，非为扰民，安承平耳。汝等各安本业，毋恐。君子贤人，有能相从建功者，吾礼用之。旧政有不便者，吾除之。”

邓舍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胃口不佳，稍吃了些，便放下筷子。吴鹤年眼快，忙不迭咽下口中馒头，端起粥来，刺刺溜溜地喝了个一干二净，抹了抹嘴，打个饱嗝：“饱了，饱了。多谢将军，卑职好久没吃的这般痛快了。”

“这鬼气候，比辽西还冷。”

“连盐，他们都敢弄虚作假！将军，另有甚么事儿，是他们不敢做的？”

龟龄者，吴鹤年的字；邓舍向来直呼他的名字，或者称呼他的官位，从没叫过他的字。这会儿俄然叫起来，密切之意闪现无疑。吴鹤年心头大喜，精力焕。

3，盐价。

双城的军费，三分之一以上，皆从盐中来。总管府的官吏敢从这上边脱手脚，真可谓胆小包天了。

1，馒头。

“熔炼者，熔炉也。双城现在，便如一块杂铁。洗濯，最多只能撤除其表面的污锈，却没体例将之成钢。若要成钢，必得熔炼。”

2，一引盐，批价为钞三锭。

“如何熔炼？”

在高丽，大米是其最首要的谷物，往年辽东饥荒，元廷曾多次调高丽米赈灾。其产地以南部朝鲜为主，其次为北界，即双城四周的本地地带。其大米产量虽多，高丽的布衣百姓之流，即便有钱，平时却也不成以纵情吃用，因为，纯粹的白米饭，也就是大米饭，只要高丽王族可吃。

邓舍当然有苦衷，他下认识地答道：“将近中午了。”才凌晨，间隔中午还早，何出此言？吴鹤年一愣，邓舍反应过来，改了口，道，“我昨夜派人送给你的文书，你看过了么？”

与河光秀一样，不成宦官了么？他用打趣的口气说出，结果大大强过忠告表功，邓舍听了，大笑之余，不免安抚：“昨日陈将军便说了，夸你忠心耿耿。很好，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来人，上饭菜，来壶酒，我敬吴总管几杯。”

“以将军之意志为炉，以将军之思惟为火，投百官入此中，火烧之、炉融之；以诸军为锤、钳，以百姓为生砧，放百官于其上，钳夹之、锤锻之。然后，再用高官为桶，用厚禄为水，诱百官跳其内，灌溉之、淬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