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拂晓[第1页/共5页]

“主公？”

文华国粗是粗，不能说没故意眼。他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关保倒好似成了特地来与海东献纳铠甲的，全军士气大振。文华国又弥补一句，道：“传老子将令！谁抢来的铠甲兵器，待战后，便狗日的给谁！”

文华国高高站在土丘的上边，迎烈风，展大旗，抓耳挠腮，把金链子晃的呼喇喇直响，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有将校问道：“鞑子器甲光鲜，我军远不能比，军火上已然大大亏损。大人何喜之有？”

邓舍颔。姬宗周又道：“诗有四句。尚请主公，再赐碗三个。”

长年的交战，早养成了邓舍愈挫越勇的性子，现在虽当大敌，胜负未知，但受此诗的相激，他不觉心神荡漾，恍忽间，竟有吞吐四方之志。长身而起，他说道：“《商颂》固勇，何如《殷武》？”

《殷武》，也是《商颂》中的一。邓舍慨然吟道：“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长年的交战，早养成了邓舍愈挫越勇的性子，现在虽当大敌，胜负未知，但受此诗的相激，他不觉心神荡漾，恍忽间，竟有吞吐四方之志。”

洪继勋不冷不热地笑了笑，没有说话。邓舍也是笑而不言。诸人既然不肯走，他也不勉强。见王夫人又端了药汤上来，接过来喝下，叮咛道：“把我的好茶叶取出来些，冲与诸位大人咀嚼。”

动静传入元军帅帐。察罕也与邓舍一样，彻夜未眠，仍在与孙翥下棋。闻报，不动声色，叮咛了几句，只叫核心的驻军防备戍守。待帐中诸将退下，孙翥现，他把手中的精铁铸成的棋子都将近捏断了。

“如姬公所请。”

一边把玩着王夫人的葱葱玉指，邓舍一边收回了望向夜空的视野。堂外寒意，室内春暖。邓舍惊奇地“噫”了声，指着姬宗周的茶碗，问道：“姬公的茶已经分好了么？”姬宗周道：“刚小试牛刀，热了热手。臣筹算分出一诗来，正想请主公旁观。”

他干笑两声，接着说道：“但是，当此战真的来了，当此战真的打响了，不瞒主公，臣的心中不知怎的，实在有些七上八下。”看了看坐在上，拿着纸扇摇个不断的洪继勋，由衷叹道，“臣这养气的工夫，说实话，本来也是非常自大的。现在看来，不但远不及主公，与洪先生比拟，臣也是望尘莫及，拍马也赶不上呀。”

连着很多天，他们这些人每天的就寝的不敷两个时候，常常才挨着床笫，就因为又有急事，被属僚仓猝叫起。特别姬宗周，向来养尊处优，毛贵、王士诚在的时候，对他也是非常的优容相待，甚么时候吃过这类苦！但是，困归困，真要叫他们去歇息，没一个能睡得着的。

堂上诸人，洪继勋、姬宗周、章渝等，大家皆心中清楚。死守益都两个月，被动挨打两个月，好轻易盼到救兵赶来，并正式与元军展开了比武。能不能就此一举窜改乾坤，化被动为主动，关头之关头，就看彻夜了。

洪继勋诸人齐齐拜倒在地，同声道：“如火烈烈，如火熊熊。我王贤明神武，天纵英才。昔有成汤，曰商是常！”

遵循姬宗周的要求，侍女又拿来三个茶碗，与他本来就有的阿谁，一字排开，便在邓舍的座前案几上放好。然后，姬宗周捋起袖子，行至其前，开端往碗中渐渐注汤击拂。注汤，就是往碗中注沸水。邓舍目不转睛地旁观，稍顷，白乳浮盏面，变幻成笔迹。王夫人轻声吟道：“武王载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