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惊雷[第4页/共4页]

“想那益都城中红贼大将，李和尚居。重将，岂可擅动？现在战不过半个多时候，小邓却竟然就派了他出战，可见火线战事之烈。也由此可见，红贼之士气已然渐衰。只要将李和尚击退，则起码数日以内，红贼必再无可战之力。”

他略作沉吟，连连点出三员千户以上的将校，下达号令，说道：“天已入夜，红贼战不能久。令尔等三人，引三千精锐，即披挂上阵。两人与李和尚交兵，剩下一人，佯动诈抢城门，以此来逼迫红贼撤兵。给你们两个时候。老夫在此等待捷报！”

孙翥问道：“郭将军如何？”

察罕却好似满身心都沉浸在了棋局中，对外事不睬不问。纵有军报送来，报杀敌多少、伤亡多少，他顶多也就是随口哼哈两声。一盘棋散了，又一盘。红烛不太亮了，有人挑明。直到下到第四局，军报又有送来。

韩札儿，善用长枪，所带的长枪马队，可谓察罕麾下的一支精锐军队。察罕方才闪现头角的时候，人称之为“长枪侍郎”。用长枪，也算他军中的一种老传统。韩札儿闻声出列，唱了个诺，大踏步出帐自去。

帐外夜色苍茫，一层层的冻云凝寂不动也似的，铺展夜空，埋没了弯月。星光暗淡。满营的火把光芒却星星点点，就仿佛星空坠落到了营中。韩札儿翻身上马，了望栉比的营寨前边，益都城火光冲天。便在这两团火一样的城与营之间，矢石交飞，箭如飞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红贼之势，已然渐衰了。”

察罕的堡垒外，发掘有长堑数道，皆深两丈，宽三丈。刘、李两千户就是刚才领命的三将校之二，他俩的部下近两千人，被李和尚引五百马队击溃，奔逃到了长堑的地点，掉入其内。这信使固然只寥寥数语，那人马落空、相互压撞的惨状，如在面前。

察罕拈起骰子，摩挲不语，一双颀长的眼睛在棋盘上转来转去，也不知在想些甚么。他腾出只手来，抚摩左边脸颊上的三根白毫，俄然笑了一笑，正要说话，蓦地雷音中稠浊出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案几都好似为之轻微颤抖。诸将纷繁面面相觑。

传令官前脚出帐，火线的军报后脚入门。

火线的杀声越来越响，一**的军报连缀不断。时候一分一点地流去，帐中的诸将坐立难安。

“先生所见，正与老夫不异。”察罕拊掌欢笑，他又弥补说道，“不但因小邓幼年好勇。他要真想突围而出的话，傅友德、李和尚两人既已势衰，他就算不肯出战，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是不得已而必须为之。”唤来传令官，叮咛道，“即传老夫将令，命前阵郭云、韩札儿，并力齐战。倘若小邓出阵，能得其者，官升两级！活捉活拿，拔擢三级！”

“但是因为，……。”孙翥拿起一枚棋子，用手指敲了敲，摸索地说道，“以吾之下驷，对彼之上驷。以吾之上驷，对彼当中驷么？”

那三员将校躬身接令，倒步退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