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惊雷[第2页/共4页]

察罕不再只派些萧白朗、刘、李等千户这类小驰名誉的将校，点出座侧左排一人，道：“韩将军，你与郭云素有‘郭韩’并称的隽誉。郭将军既然上阵，你怎可不去？即引三百马队，去与李和尚比比高低！”

察罕的稳定稳定，略微安抚了诸将之心。

“但是因为，……。”孙翥拿起一枚棋子，用手指敲了敲，摸索地说道，“以吾之下驷，对彼之上驷。以吾之上驷，对彼当中驷么？”

帅帐里，诸人都扭过甚，透过帐幕的裂缝，望向积满云层的暮空。孙翥低声地说道：“‘夏季打雷雷打雪。’这才晴了没几天，或许，又将近落雪了。”风从帐缝中穿过，嗖嗖地吹袭出去，翻卷起诸将的披风，令人如入冰窟。帐内很温馨，没有人说话。只要案几上的文牍在随风卷动着，出“呼啦啦”的声响。固然声音不甚大，却非常地清楚入耳。

孙翥问道：“郭将军如何？”

泰山脚下的高延世、李子繁等多次利用手雷此物，泰安的元军早把此条谍报报与了察罕晓得。也探了然海东对这物事的称呼，即为“手雷”。要说这玩意儿，只是对当时粗陋地雷的一种改进，要仿造的话不是太难，但是一来没有获得什物，不能参考。乃至就连地雷，察罕也没有见过到底是甚么东西。二来察罕驻军在外，也甚少带有能工巧匠。以是，这信使说：单就比较火器，海东略占上风。

“伪燕王邓贼，召来府中姬妾，亲手为城头贼军斟酒蘸甲，采选出来有两百的海东旧卒懦夫，并交与本人佩刀，令之出城援助李和尚。并又令全军齐呼，承诺此战若胜，大家封赏。红贼军士气顿涨，呼声震惊数里。”

帐外夜色苍茫，一层层的冻云凝寂不动也似的，铺展夜空，埋没了弯月。星光暗淡。满营的火把光芒却星星点点，就仿佛星空坠落到了营中。韩札儿翻身上马，了望栉比的营寨前边，益都城火光冲天。便在这两团火一样的城与营之间，矢石交飞，箭如飞蝗。

“哈哈。先生真老夫的知己也！先用我军的下驷，磨去红贼的锐气。然后再用我军的上驷，对其施以打击。小邓虽勇，岂敌我智？大凡两军对阵，当以计为先。这也是为何老夫说，海东红贼将将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启事地点。”

察罕笑了笑，反问道：“先生觉得启事为何？”

孙翥闻言，他也是聪明人，立即觉悟过来。毕竟牵挂战事，固然觉悟，下棋还是心不在焉，没多时，硬让察罕抢先了半局多。一盘棋下到底，孙翥大败。察罕微微一笑，道：“意犹未尽。再来一盘！”

孙翥骇然变色，仓促起家，按住案几，错愕失措地问道：“是营寨的护墙垮了么？”察罕不慌不忙，把骰子丢下，鼓掌而笑，说道，“又是一个四，一个五。先生，你但是大大掉队了也。哈哈。”伸手表示他坐下，瞧了眼诸将，缓缓说道：“何必惊乱？且稍安勿躁。老夫料此，绝非我护墙倾圮。不过红贼把火炮拉出了城外，齐放共施，乱我心神罢了。”

那三员将校躬身接令，倒步退出帐外。

韩札儿，善用长枪，所带的长枪马队，可谓察罕麾下的一支精锐军队。察罕方才闪现头角的时候，人称之为“长枪侍郎”。用长枪，也算他军中的一种老传统。韩札儿闻声出列，唱了个诺，大踏步出帐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