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莱州[第2页/共4页]

张歹儿纯粹看在邓舍与文华国的面子上，才一再做出让步，见另有人不知好歹，不免肝火勃，强忍下来，问道：“那么以诸位之见，该当如何？”

“只怕到时入城，关保军的辎重饷粮，早被不是关北本部的生女真人劫掠一空喽。”

遵还是理来讲，莱州内有储粮，城池也很坚毅，再有强兵保卫。张歹儿即使所带皆为生力救兵，若想要战决，怕也是殊为不易。文登城中的郭从龙是以为他担忧，固然实属普通。

“关保，察罕军中骁将。本将参军前，河北、山东都去过，常常闻听他的大名。此人能攻而善守。每战，必身先士卒。本日此战，却接战即走。这，莫非还不敷奇特的么？”张歹儿深思半晌，说道，“传令全军，不要急着入城。先放生女真人出来，尝尝真假。”

变数之一，如果关保主动出城，在半路上设伏？变数之二，又如果察罕闻讯，从厥后袭？郭从龙喃喃自语：“该如何应对？”

夜色垂垂深沉，城中火光冲天。远远处，稀有骑的标兵奔驰而至。飞身上马，膜拜张歹儿马前。张歹儿问道：“如何？”标兵答道：“本地港口，尽数被鞑子粉碎。并及本地州县，鞑子撤兵来入莱州前，也都有放火燃烧。城中的存粮、辎重等物，皆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到底元帅还是有关北本部。俺们这些平壤杂牌，当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邓舍军纪森严。这些将校刚才说是城中敷裕，仿佛想入城中是为了抄掠，实则即便张歹儿不禁止他们，任其入城，他们也是没有胆量随便抄掠民家的。最多在缉获上动些手脚。这也是各地军中不成文的端方。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明显不实在际。只要不过分，邓舍对此常常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用说么？元帅你本身也承认了，生女真虏种野人，也就不怕死，真要论及兵戈，能比得过我们么？末将等愿请为前部，先入城中。即便城中公然如元帅所言，真有埋伏，有末将等在，总也能较之生女真报酬强吧？好轻易抢下城门，不致前功尽弃。这却也是末将等为战局着想。”

莱州城外，诸将请命。

郭从龙面前，摆放了两支算筹。

一支代表关保，一支代表察罕。变数之一，关保设伏。变数之二，察罕来袭。火烛动摇，他盯着算筹，蓦地间心头一动。关保设伏？察罕来袭？如果关保不设伏，反而佯装得胜。然后察罕设伏半路，该如何应对？

当此关头时候，后军阵上，又三两骑仓猝奔至。马蹄声敲打夜色，动听心魄。来人是后军的监阵官，滚落上马，叫道：“元帅！后军续继祖听闻关保夜遁，不听末将等谏阻，执意孤行，暗里引了军马，转去追逐了！”

他们请命的要求却不再是抢先入城，而换成了追击仇敌。

张歹儿久在关北，与平壤等地的将校们来往并未几。这些将校，多数是为文华国的部下。文华国甚么人？邓舍的叔叔，在海东的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歹儿虽得邓舍宠幸，能和文华国比拟么？是以，这些人却不必然就会甘居其下。

当初，关保陷东南时，察罕统共给他了三千人。打下了几座城池后，他动本地的地主豪强残存权势，又临时扩编了千余的青军。加上少部分投降的益都旧部。他的军马最多时，确如张歹儿与郭从龙等人的阐发，达到有五千之数。只不过，他现在可用的实在没这么多。也就三千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