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棣州[第4页/共5页]

“我军按兵不动。一方面阻、阻截王保保，一方面广派探马，刺、刺探益都景象。如果城池真有不保的迹象，我们这万人，或许还能起到些感化。”诸民气知肚明，如果益都不保，他们这万人能起到的感化不过有两条，一则留死士持续阻截王保保，一则以精锐前去救济，与察罕拼个鱼死网破，如此罢了。

李子繁的反对并没有起到感化，潘贤二说动了高延世。毕竟这支军队名义上的主将不是李子繁，而是高延世。高延世即遣派信使，将潘贤二此策献上与赵过。信使到时，已为次日下午，赵过正在巡营。

赵过顿了下，又往北边瞧了眼，接着说道：“当、当初救田丰，主公不得已而为之。不救他，他就有全军淹没的伤害，乃至投降察罕。此、此人是山东的地头蛇，部下军马也有很多，若听任他投降察罕，对我军大为倒霉。以是，主公命佟将军去救了他。时至现在，咱虽不希冀其戴德图报，但是却也不得不敲打敲打他！”

他转东顾，救兵，救兵，救兵何时能到？东南沦陷的动静，他传闻了。续继祖、郭从龙出城去打通门路的动静，他也传闻了。他信赖郭从龙，但是门路甚么时候能打通，却还是个未知数。他该如何办？如杨万虎所言：便这么眼睁睁看着益都日趋紧蹙？他做出了决定，道：“穆陵关上有我军千余人，传我将令，命其遴派精锐，出关扰乱鞑子粮道！不求杀伤，不求缉获，只要求一个‘扰’！”

“李将军反对。高将军附和。”

“现在益都城危，我军空拥万人雄师，却半点事儿不去做，纯真地被动挨打？诸位，待察罕军退以后，我们有何脸面去见主公？*的观点不错。左丞，俺也觉得，该遣派支马队，往去抄掠鞑子的粮道。起码，能够减轻益都的压力。”

小王爷田师中站在他的身边，按刀而立，昂挺胸，道：“自反了鞑子日起，便没想过投降。父王，你常常说，男人汉大丈夫，行事当轰轰烈烈。怎能如那张士诚，反而复降，如同小人，空落天下人笑柄！这绝非大丈夫所为。以孩儿之见，不必多议，斩了察罕老贼的信使便是！”

“如何说？”

杨行健道：“他当然不会讲！他这清楚是以益都为饵，以主公为饵。主公说他好行险计，本日看来公然不错。”对赵过拱了拱手，见礼说道，“下官曾有闻听，潘诚之败，启事便在潘贤二给他献上了一个甚么牛车阵。此人脑有反骨！由此可见一斑。欺诈罢了潘诚，今时又想要欺诈大人。实在罪当万死，其心可诛！”又问那信使，道，“不知你家军中，高、李两位将军对此怎生的看？”

“田丰。田、田丰屯军棣州，迟迟不动。主公多次乞援，他置之不睬。此人鼠两端，棣州离我军又只要百里之遥，委实不成不防。分军抄袭鞑子的粮道，固为上策。但我军现在之重点，不在抄鞑子的粮道，而在死守华山，包管王保保不能与察罕会师。诸公，需得分清主次！”

杨万虎是为海东数一数二的勇将不假，名声也很大，但在军中的权力职位，实际远远不及赵过，乃至较之佟生养也有不敷。以是，他在济南城中的时候是主将，现在与赵过会师，便只能位居其下，最多比胡忠稍高一筹。邓舍又向来正视军中的阶层之法，是以，一行人行走营中，赵过居前，佟生养掉队半步，杨万虎与胡忠并肩而行。最后是杨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