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棣州[第3页/共5页]

他转东顾，救兵，救兵，救兵何时能到？东南沦陷的动静，他传闻了。续继祖、郭从龙出城去打通门路的动静，他也传闻了。他信赖郭从龙，但是门路甚么时候能打通，却还是个未知数。他该如何办？如杨万虎所言：便这么眼睁睁看着益都日趋紧蹙？他做出了决定，道：“穆陵关上有我军千余人，传我将令，命其遴派精锐，出关扰乱鞑子粮道！不求杀伤，不求缉获，只要求一个‘扰’！”

杨万虎道：“可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贼察罕围困益都！我等皆受主公恩重，万一城破，如何办？对得起主公么？”

“李将军反对。高将军附和。”

李子繁的反对并没有起到感化，潘贤二说动了高延世。毕竟这支军队名义上的主将不是李子繁，而是高延世。高延世即遣派信使，将潘贤二此策献上与赵过。信使到时，已为次日下午，赵过正在巡营。

田丰在棣州的这段日子，很不好过。

“倚山为营，凭险自固。方今之计，唯有一字为上：守！守得云开见月明。能够预感，会很艰苦，也会很伤害。但是高延世、李子繁以两千人就能守得住泰山至今，我军万人，莫非还不如他们么？只要能胜利死守到我海东救兵赶来，便为苦尽甘来的时候。”

“益都城围，东南沦陷。王师所至，无往倒霉。为公计，宜早降。早降，不失繁华。若执迷不悟，则昨日之刘珪，即明日之田公。”

杨行健嘲笑声，说道：“但是，如果王保保不来追逐我们呢？如果他前去与察罕会师，该如何办？”

杨行健苦谏：“分兵之举，徒然自弱我军。何况，戋戋一千人，去抄鞑子的粮道，能起到甚么感化？察罕老于疆场，岂会不知粮道的首要性？必有重兵扼守。白白给了鞑子将我军各个击破的机遇！左丞大人，切请三思，此计千万不成行之。”

“田丰。田、田丰屯军棣州，迟迟不动。主公多次乞援，他置之不睬。此人鼠两端，棣州离我军又只要百里之遥，委实不成不防。分军抄袭鞑子的粮道，固为上策。但我军现在之重点，不在抄鞑子的粮道，而在死守华山，包管王保保不能与察罕会师。诸公，需得分清主次！”

“并且，便在明天军议的时候，左丞大人不是也讲了么？我军现在的仇敌，不但有王保保，察罕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如果察罕不等王保保去与他汇合，反而俄然调军西上，先与王保保并力攻打我军，该如何办？我军两面受敌，势难支撑。是自保不敷，岂不足力更去抄袭鞑子粮道？”

诸将凛然接令。杨万虎道：“那我军？”

赵过问佟生养，道：“佟将军如何看？”

“那个？”

田丰接管了承诺，同意了要求。接到招降书的第三天，清算全军，第四天，前锋出城。但是，便在他即将筹算亲带主力随之南下之时，第五天下午，有一个动静从东南传来。

小王爷田师中站在他的身边，按刀而立，昂挺胸，道：“自反了鞑子日起，便没想过投降。父王，你常常说，男人汉大丈夫，行事当轰轰烈烈。怎能如那张士诚，反而复降，如同小人，空落天下人笑柄！这绝非大丈夫所为。以孩儿之见，不必多议，斩了察罕老贼的信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