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益都[第1页/共5页]

蒙元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兼知河南行枢密院事、陕西行台御史中丞察罕帖木儿久攻泰安不下，留李惟馨、阎思孝部围困之，亲率主力，分以偏师，克莱芜，走淄川，奔袭益都。军马络绎，烟尘滚滚，旗号蔽天，前后三十里不断于道。

邓舍扶案起家，安闲言道：“察罕既或已渡河，我武备战便是。彼兵来，我将挡。彼水来，我土掩。何用计为！”召李和尚上前，道：“察罕军由西而来，我城北临河，他的主攻方向定在城南。城南诸门，交由你来戍守。”把戍守的首要任务交给了李和尚的定东军。

李和尚报命。

邓舍大喜，对诸将道：“此贾勇将也！”这是要卖勇气给别人的将军呀！意甚嘉许。即招手表示他来上前，低声私语，说道：“王十二，我军中悍将。故此，我才派他去守淄川。不料察罕西来，竟然能一日而拔淄川！诛我悍将，坑我士卒。向来，我旁观诸将神采，多有怯惧。唯将军气色如常。将军之勇，我固知矣。刚才我所言，‘此乃大将为，非你所为’如此，实为激将之法。

他之以是这么做，除了近似像胡安之的武将，他部下的确极多，死一个毫不成惜的启事以外，别有另一个真正的企图，不过乎以此来宣示全军，警戒诸将，使其不敢不尽力向前。通过泰安、泰山与济南的战事，他已经看出了海东军与山东旧部的分歧之处。实在并非易与之辈。他久攻泰安不下，士气不免怠倦，不得不杀人以奋发军心。

邓舍哈哈大笑。

堂外远天，有闷雷滚过。这雷声，从益都与察罕接战起，便一向响个不断。但是，却向来没见有半滴雨水落下。时已入冬，雷声不息。邓舍微微望外瞧了眼，心中想道：“却也纳罕！”夏季打雷，很少见的。

又召毕千牛上前，道：“城北有河，不成不防。趁察罕军马未至，命你部马上出城，多发掘水沟，开释河水。并留一军，驻扎城外，觉得照应。余者，协防李将军，并为奇兵。”命毕千牛所部的定齐军保卫城北，同时抽调一部分留为预备队。

此时，再把胡安之的级与王十二的脑袋一并送与益都，则为的又是打单海东军将。看看他的军纪有多么的严明，并表示他必然要霸占益都的决计。

“贼势强大，我军孤城。敢问主公，计将安出？”

又唤姬宗周、罗李郎、章溢、国用安等人近前，说道：“洪先生统辖，姬公为辅。罗郎中，章、国两位大人，你三人各自大责城墙一处。凡有军用，一应物质供应毫不成有断。倘如有差池，军法处置！”

察罕当时大怒，说道：“吾帐中勇将，何止百数！八万虎贲，又哪个不是敢死断交之士？类如胡安之辈，车载斗量。纵立有微末的功绩，杀之有何可惜？且又，胡安之，不过虎伥耳。虎伥之用安在？为吾杀贼！既不能杀贼，留下何用？”决意斩之。

邓舍又召吴钰林上前。邓舍初入益都时，曾经装病，吴钰林帮他讳饰过。现任益都官医提举司提举。兼管军医诸事。

“彼军久顿泰安城下，军卒已疲。军卒已疲，不知疗养，反却更来寇我益都。是其一败。察罕军运，皆走济宁。济宁在泰安之西，而我益都，在泰安之东。察罕不顾泰安，悍然远来，是不顾其尾，以客军犯我主地。又天已入冬，北风催人，倘有落雪，梗阻门路，他粮运艰巨，自蹈死路者是也。是其二败。察罕走淄川，兵行虽，穆陵关上却另有我军数千人马，位处厥后。其腹背受敌，必不能久。是其三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