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后授业[第1页/共9页]

离中午另有两个时候，谁也不知凤驾何时能来，只好一边奉茶，一边候着。

恰是百花斗丽的时节，帝庭中却不见一株名花，只见细草小竹丛生，花繁似星，溪石秀雅，意境温馨，却不衬帝宫的气度。

“……”圣意？！

殿中静了静，皇后出言训示时腔调如常，与其说是训示，倒不如说是教诲，“当一件案子线索太少，破案遭受瓶颈时，应当做的不是放眼于外，而是回归最后——把目光收回来，重新勘察现场、再验尸身，新线索常常就藏在旧线索里。”

这时，一人笑了声，打趣林玥道：“你呀！叫你常日里与各府姐妹多相聚赏园，你偏嫌无聊，今儿走眼了吧？这帝庭当中，一石一木为山，一砂一叶为水，化繁为简，境高至极，可谓周遭之地见千倾万壑。这一方帝庭纳尽了万里江山，名花佳木若在此庭中，才是俗物。”

“哦？”林玥睨眼看来。

贵女们内心没了底，纷繁绞起了帕子。

没人敢看何初心的神采，只瞄见一双春指在袖下拧着锦帕，指尖比帕子白。

“没错，左腿骨是被砸断的，右腿骨是被砍断的。”皇后道罢顿了顿，“再看那盘猪骨。”

“本日起，早朝以后晌午之前，刑曹高低还是在立政殿办公，凡遇疑问要案，本宫当殿审断，你等用心听记。”

宫道深青如洗，一行粉黛步入宫门，金辉东洒，丽影映上宫墙，幻若走马灯。

西崇门离后妃寝宫近，贵女们行经翠微宫而未入，又被彩娥领着往东走了两三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只见巍巍帝宫坐于金辉里，琼宫大殿，帝气不凡。

现在就动……是不是急了点儿？归正江南的兵权已大半在握，废后选妃的折子不睬不就是了？不然，岂不是打草惊蛇？

“再看那盘羊骨。”

陈有良将奏折拾起，划一地呈回龙案上，而后才与众臣退出了大殿。

步惜欢扬了扬唇角，“不必呈给朕看，直接送皇后那儿去。”

皇后嘲笑一声，“老尚书安知定是仵作验不出死因，县衙查不出死者身份，而无其他启事？”

李朝荣道声遵旨，刚要退出去，又问：“陛下之意是现在就送？”

皇后淡淡地嗯了一声，道：“这两盘鸡鸭都是用御膳房的菜刀斩断的，只是用刀之人分歧。斩鸡腿的人是御厨，以是斩得洁净利落。斩鸭腿的人是宫女，因厨事陌生不擅用刀，故而骨断皮连骨渣刺手。”

侍郎道：“微臣觉得，不管抛尸地在那边，江水都会将尸块冲往下流。益阳知县曾命人在江中打捞，但尚无所获便赶上了雨季，连月来的几场雨这么一冲，江中的尸块还不知冲去了哪儿。眼下，这案子的线索太少了。”

懿旨中固然说的是中午，但依礼法，拜见皇后需早早就来候驾，故而才辰时，八家贵女便到了宫里。

“申明……还是凶器分歧！”

乾方宫乃帝王寓所，前殿立政殿为天子下朝后批折理政之所，东西配殿春暖夏凉，后殿为寝殿。当天子未纳妃嫔，三宫六院仅皇后一人，天子称伉俪同体，分宫而居实在生分，故而自亲政之日起就召皇后居于乾方宫后殿，帝后同食同寝，分殿理政。

“本日就到这儿，跪安吧。”话音落下时，皇后已自凤椅里起了身。

皇后提点刑狱一事已天下皆知，但立政殿就在前殿，在如此近的处所听闻此事还是叫人感觉不成思议。贵女们内心不知钻着甚么滋味儿，不约而同地望向立政殿的方向。